心臟因他堅定的話語猛烈一扯,可嬌顏依然冷凝。
「……隨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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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務大臣受槍傷,總理大臣被暗殺身亡,近來多舛的哈靳汀風起雲湧,正隱隱掀起一場詭譎風暴。
是一場政變的前兆。
哈斯汀的女王安琪莉雅在一個夜裡,藉著弔唁之名偷偷告訴矢島薰這個依然秘而未宣的消息。
「我們需要你的幫忙,薰。為了引誘陰謀者盡早現身,我才跟你父親定下這條引虎出閘的計策。」
所以,她的父親並沒有死,一切只是一場戲。
但,就算是戲,她也必須演得維妙維肖,將一個父親驟死的哀痛女兒扮演得恰如其分。
這也讓喬石因為同情她,而在她身邊徘徊不去……
該死!
矢島薰暗暗詛咒,秀麗的蛾眉攬蹙,櫻唇亦緊緊抿著。
「這樣可以嗎?薰,他一直在你家門外等著呢。」低沉且獨特的嗓音輕輕揚起,蘊著不易察覺的嘲諷況味。
她咬唇,揚起頭來看了面前金髮藍眸的男人一眼,接著,眸光不由自主地向窗外飄去。
透過透明的玻璃窗,她可以清清楚楚看見喬石站在總理大臣府對面一柱電線桿下,修長的身子微微靠著電線桿,臉龐雋刻著掩不住的疲憊。
不論白天,黑夜,當她悄然透過窗廉偷窺時他總是站在那裡,彷彿從來不曾移動過分毫。
他怎能如此堅持?已經連續好幾天了耶,他的體力難道用之不竭?
就算是超人也該累了,不是嗎?他怎麼還不離開……
低沉的嗓音打斷她凌亂的思緒,「看樣子他是下定決心,不見你一面勢不罷休了。」
她深吸口氣,調轉眸光,「幫我一個忙,路西法。」
「說吧。」
「吻我。」
「什麼?」簡單兩個字令名動歐洲的軍人訝異地揚眉,他伸出食指,輕敲著自己的下頷,燦爛的藍眸沈思地鎖住矢島薰。
「你不肯答應嗎?」
「為什麼要這麼做?」路西法閒閒問她。
「我要……」她咬緊牙,「讓他知難而退。」
「你以為他會相信嗎?」
「為什麼不信?這幾天你天天上這裡來,他肯定會認為我們關係不尋常──他會相信的!」說到最後一句,她忍不住提高嗓音,微微激動。
路西法凝望她,半晌,「我過來看你,並非為了演戲。」
她心跳一亂,低垂眼廉,不敢迎視他的眼瞳,「我……明白。」
他看著她,忽地微笑了,伸手撫上她的頰,「薰,如果有一天我必須離開這個國家,最捨不下的人會是你。」
「這是……什麼意思?」她心跳更狂野了,禁不住抬眼瞪他,眸光不定,「你為什麼……要離開哈斯汀?」
為什麼要背叛哈斯汀?
她真正想問的,其實是這麼一句。
但她不能問,不能說,因為這一切仍是個秘密,就算她早就知道了,也要假裝毫不知曉。
這是一場戲而已,她扮演一個因父親死去而哀痛難抑的女兒,他,則扮演一個天天上門慰問的追求者。
他只是想來探聽消息罷了,只想掌握任何一點點風吹草動。
可這一切,真的只是演戲嗎?他的慰問與關懷,真的只是為了向她套取情報?或者,其實是真正的感情……
快回頭吧,你還不明白嗎?你已經是甕中之鱉了!
她好想這麼喊出來,好想這麼勸告他,但,她能做的,仍然只有緊緊閉嘴。
可後者卻彷彿從她蒼白的神色中領悟了些什麼,藍眸掠過深沈的闇芒,俊唇,卻揚起若無其事的弧度。
「我只是這麼比喻。」他笑著說,「只想讓你這個遲鈍的女人明白我的心意而已。」
「我──現在懂了。」她吶吶地,臉頰染紅。
「可看來已經太遲了。」藍眸緊盯她,「看來你的心,已經在短短幾天內遺落在另一個男人身上。」
「……我很抱歉。」
「不必道歉。」路西法靜靜微笑,「只要把你答應的吻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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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跟那個男人擁吻。
就在自己的臥房窗前,就在他炯炯的注視下,她踮起足尖,與那個俊美異常的男人纏綿地深吻……
薰!他好強又可愛的薰啊,那張倔強的紅唇怎麼能夠輕易與別的男人輾轉相接?怎麼能夠?
他的心──好痛,好痛,痛得他無法呼吸……
終於,俊拔的身軀一旋,在蒼茫暮色下緩緩離去,背影,承載著難以言喻的落寞。
他終於走了。
這一晚,當矢島薰站在臥房落地窗前,拉開部分窗廉悄然朝外窺視時,那連日來總是站在對街的男人身影,終於不再落入她眼底。
他走了。
她想,轉過身,背脊緊緊靠著冰涼的牆面。
清冷的月光透過玻璃窗,切割著她蒼白的臉龐,細碎的疼痛從她的臉,直達她的心。
右手,撫上心跳遲緩的胸膛。
她的心,好痛,彷彿糾結成一團。
為什麼?他走了後她不是應該鬆了一口氣嗎?這些天來她左思右想不就是拚命要想辦法趕走他嗎?為什麼當他真的走了以後,她反倒悵惘了、失落了、感傷了,胸膛像被狠狠地挖了一個洞,深不見底?
淚水,不知不覺從眼眶逃逸,碎落臉頰。
她哽咽抽氣,在他遠遠離開後,終於放縱自己哭了。
房間很靜,除了時鐘滴滴答答的規律響聲,只有她細微的抽泣聲。黑暗,與絕對的靜寂,正逐漸佔領這間寂寞的房……
驀地,悅耳的音樂鈴聲響起,劃破了這令人無法呼吸的沉靜。
是她的手機。
矢島薰怔怔地望向擱在梳妝台上,閃閃發亮的銀色手機,好一會兒,才走近接起它。
「喂。」嗓音低微沙啞。
「薰,是我。」
拂過耳畔的正是她朝思暮想的聲音,她身子一顫,差點握不穩手中的手機。
「是你?」逸出唇的語音太過沙啞,她頓了頓,藉著咳嗽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