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累壞了。」他撫著她的臉,她看起來有些疲倦,不過除此之外,她和四年前嫁給他時並沒有多大的改變,仍是絕美動人。
程曉葳抬手勾住他的頸項,將他拉下,兩人的額頭輕碰在一起。
「你答應我的別忘了。」她微笑地理著他的髮絲。
「我知道。」他親吻她唇角的笑意。「等你體力一恢復,咱們就出發。」
「喂!可是中御會答應嗎?」她有些煩惱。
「他不答應也得答應,這件事你不用擔心。」他在她額上印下一吻。「睡吧!」
「嗯!」她打個阿欠,攬緊他的頸項,墜入夢鄉。
石騖君輕輕將她的手自他頸項上拉下,替她蓋好被子,她看起來累壞了。
他拭去她額際的汗水,坐著看她一會兒後才起身走出門,在廊道上看見刑管家。
「大少爺,二少爺到了。」刑管家說道:「正在大廳和小少爺談話。」
「我知道了,派下人去把客房打理好,中御會在這兒住上一陣子。」
「是。」刑管家頷首。
石騖君繞過曲廊和庭榭,往大廳走去,他一踏進大廳,就聽見兒子聒噪的聲音。
「你為什麼不說話,要這樣比來比去的?」
「石揚。」石騖君的聲音帶著一絲嚴厲。「不許這沒禮貌。」
石揚嚇了一跳,轉身叫了聲:「爹,她比什麼我看不懂嘛!」
初雪向石騖君欠身行禮。石騖君點個頭,轉向站在一旁的大弟。「你還是老樣子。」他挑眉。他們已經將近一年沒見了,他看起來還是一副不愛理人的模樣。
「二哥他這輩子大概都打算頂著這個死人臉了。」 石宗淵笑著扇一扇手上的扇子。「兄友弟恭這句話套在他身上可不受用。」
石中御瞪他一眼,沒說什麼。
「抱我。」石揚張開手,對著初雪道,有點發號司令的感覺。
初雪微微一笑,彎身抱起他。
「你跟娘一樣漂亮。」石揚摸摸她的臉,想了一下又道:「比娘醜一點好了。」
石宗淵大笑。「你這小鬼頭。」隨即對初雪道:「二哥最近又拿你做實驗了嗎?」
初雪只是微笑。
「什麼是實驗。」石揚發問。
一旁的石騖君向石中御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自偏門走出廳堂。
「找我來什麼事?」石中御直接切人正題。
「該是你為這個家盡點責任的時候了。」石君騖露齒而笑。
石中御瞄了大哥一眼。「不要拐彎抹角。」
「那我就直說。我答應曉葳要帶她回家鄉一趟,可是四年來我從沒兌現過,雖然說是因為生意太忙而分不開身,但最大的原因則是你和宗淵沒人肯在做生意這件事上幫點忙,以至於我根本分身乏術。這次曉葳的義兄娶親,她說無論如何都要回去,所以——」
「你要我代你管理旗下的生意?」石中御打斷他的話。
「沒錯。」他走到庭院的「寧心亭」坐下。
「為什麼不叫宗淵?」
「他才二十一歲,做事仍屬衝動,交給他我不放心。」
「有刑管家在一旁盯著,不是嗎?別忘了你十五歲就做買賣了。」石中御銳利的眼神問了一下。
「你還真乾脆,推得一千二淨。」他微笑道。「我說過了,宗淵太衝動,現在仍沒定性,沒法子把全部的生意都交給他。不過,這不代表他就會無所事事,我會派工作給他,至於你,我只要你搞定最後的一筆生意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插手。」
「我對生意之事沒興趣。」石中御淡淡地說。
「那就拿出你做實驗的心態,在商場上實驗人性是最方便的取材之所。這是我的命令,不管願不願意,你都得做。而且你很聰明,很快就會上手的。」他的聲音嚴厲了起來,他已經答應這次定要排除萬難帶她回去,而他向來是言出必行的。
石騖君的態度倒沒嚇到石中御。不過,他雖然對做生意沒興越,但方纔大哥提到「實驗人性」四個字,倒是引起了他的興趣。
「要我答應可以,不過有個條件。」石中御輕址嘴角。
「你說。」石騖君倒是不以為意,談條件可是做生意的一部分。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還有,關於對這個家的責任以後就交給宗淵,我不會接管你的生意。」他先將醜話說在前頭,他並不是不清楚家裡所有的開銷全是大哥在負責,但他對商場之事完全沒興趣。所以從不涉入。不過,既然大哥有事,他還不至於完全不幫忙,畢竟一直都是大哥在撐這個家。
「成交。」石騖君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他從來就沒想過要大弟接掌他的事業,因為他必是不依的。 不過,若讓他做出興趣來,那又另當別論了,不是嗎?
在商場上打滾了這麼多年,他深知「有些事是急不得的」,一步步慢慢來才是上策。
***
「為什麼你都不說話呢?」石揚偏著頭,上手拍拍初雪的嘴。
「石揚,怎麼可以這沒禮貌的拍別人的嘴。」石宗淵搖頭。
這時,婢女端了點心進人客廳,將托盤放在桌上。
「可是她在那兒搖頭,比手畫腳的。」石揚皺眉,「我又看不懂。」
婢女掩嘴而笑。正待出去,卻被石揚叫住。「你笑什麼?」
「對不起,小主人,只是她是聾了,當然不會說話。」婢女小桑說道。初雪雖只來過府上兩三次,但因為她是個聾子,所以宅子裡的下人都對她印象深刻。
可小主人雖見過初雪,但那時他還小,還不太會說話,自然記不住她,縱然對她有印象,但又怎麼曉得她失聰。
「你話還真多。」石宗淵嘴角雖在笑,但眸子卻冷了下來。
「奴婢不敢。」小桑立刻低下頭。
初雪對石宗淵搖搖頭,表示她不在意。畢竟這是事實,沒有隱瞞的必要,更毋需發火。
「聾子?」石揚皺眉。「那是什麼?」
「表示初雪聽不見。」石宗淵解釋。「坐吧!你抱著這小色頭也挺累人的。」在石宗淵眼中從沒將初雪當下人過,所以叫她坐也不覺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