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綺雲聳聳肩,沒有異議地將行李交給他。
雖然生活優渥,但她並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很多事可以自己來的,她絕不假手他人,例如換燈泡、清馬桶什麼的;不過讓人服務的感覺還不賴,就當作是這段婚姻的附加價值吧,不用白不用。
不同於台灣濕熱的空氣,乾爽的微風和晴朗的天空令人不覺心情開朗了起來,她深吸口氣--
夏威夷,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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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觀過珍珠港,然後見識過第二次世界大戰,被日軍炸沈的亞歷桑納號主艦殘骸,眼見沈落數十年的殘骸還能滴出黑油,孫綺雲不免嘖嘖稱奇,難怪被稱之為「黑淚」。
根據導遊的說法,當時亞歷桑納號上幾乎全是兄弟甚至父子,被擊沈之後對那些家庭造成嚴重的傷痛,因此後來美國不再讓兄弟親戚上同一條船,以免舊事重演。
中式午餐讓孫綺雲頗為意外,沒想到坐著飛機到了國外,吃的東西跟台灣沒啥兩樣,感覺頗為新奇。
她雖不是頭一回出國,但像之前去美國時,就只有中國城吃得到中國菜,不像夏威夷,中國餐館隨處可見。
「不奇怪啊,夏威夷很多餐館都是由中國人所開設,妳沒發現這裡講中文也可以通嗎?」袁睿皓像識途老馬般為她解說,跟她的處處驚喜截然不同。
「中文只有在中國餐館才能溝通吧?」她發現除了中國人之外,日本人也很多,還有攤販衝著她嘰哩呱啦地說了一大串日語,真傷腦筋。
「呃……搞不好在路上還可以撿到一、兩個會通的。」他搔搔頭皮,硬拗。
「為什麼大多是外地人來這裡開餐館呢?」吃過熟悉的家鄉料理,她又有問題了。
「因為這裡的人懶啊!」他小聲嘀咕,沒敢讓人聽見。「夏威夷人熱愛自由,大多數人認為工作是浪費生命,生命就該花費在享受上面,因此一到假日幾乎找不到東西吃,所以勤勞的中國人才得以在這裡生存啊!」
「是這樣的嗎?」她古怪地睨他一眼,不是很相信的樣子。
「Trust me,我說過我不打誑語的。」
孫綺雲綻開一抹笑。 「很沒說服力喔,這種事自己說的哪算得了准?打折!」
袁睿皓被她的笑眩瞇了眼,不覺跟著傻笑起來。「這麼硬喔?拗一下都不行?」
「那可不,我可是孫綺雲耶!」她單純,不表示她好騙、好欺負,她並不是顆軟柿子,跟她做過生意的人都知道,談生意她可是很有原則的呢!
袁睿皓但笑不語,略作休息之後,等待領隊發號施令,向下一個旅遊景點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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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一天的旅程,晚餐後回到飯店,孫綺雲快累癱了。
一方面因為很少這樣長時間曝曬在大太陽底下,另一方面,她也很少走這麼長的路,畢竟在台灣時,她出門有車代步,在家則是休息,極少有如此「勞動」的時候,也無怪手她猛喊累。
「妳的體力真差。」袁睿皓髮現她真的是株不折不扣的溫室花朵;出來旅遊當然大多時候都在壓馬路,由這個景點壓過那個景點,加上夏威夷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區域,因此坐車的時間並不長,大多以步行為主。
「哪有?是走太多路了好不好?」她在床沿坐下,脫下微高的休閒鞋時輕吟了聲。
「怎麼了?」袁睿皓注意到她緊蹙的眉心,不禁趨上前去。
「腳,我的腳磨破皮了!」她哭喪著臉,感覺腳踝後方破皮處傳來陣陣刺痛。
「這樣就磨破皮?!」袁睿皓快昏了,哪有人嬌貴成這個樣子?「妳腳痛怎麼不說咧?我說過我們可以脫隊自由行動的啊,把自己搞成這樣有比較好嗎?」真是個彆扭的女人。
「喂,不然就不跟團,既然你選擇跟團,我們就要配合到底。」她就是不承認自己倔強,怎樣?
無奈地歎了口氣,袁睿皓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妥協了。「幸好晚上不用再出去了,妳就去洗個澡休息一下吧。」
「碰到水會痛耶!」她瞠大眼,-想起那可能的刺痛,她都快哭了。
「不然咧?不洗澡喔?」他翻翻白眼,拿來地板拖鞋讓她換上。「流了一天汗,我看妳還是洗個澡會舒服點。」
「那你呢?」她沒有多想,直覺反應他可能要離開飯店。
「我這麼大個人了,妳還怕我走丟不成?」他笑,當真拿起房間鑰匙準備出去。「乖,去沖個澡,我很快就回來了。」說完,他隨即離開房間。
孫綺雲跛著腳走進浴室,小心地避開傷口沖個涼,然後套上浴袍回到房裡,打開電視無聊地轉來轉去,一心二用的邊注意著房門。
在等了好幾分鐘沒動靜之後,她的眼皮逐漸沉重。
煩躁地關掉電視,她以極笨拙的姿態爬上床,因為怕弄到傷口,因此也顧不得姿勢是否優雅;她鑽進薄被裡,呆滯地看著天花板,感覺眼皮越來越重,矇矇矓矓地沈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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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以無尾熊的姿勢由袁睿皓身上醒來,孫綺雲已不似頭一回那般驚慌,但仍彆扭不自在地迅速離開,免得被那傢伙指責自己偷吃他的豆腐乾。
「喂,起床了啦!領隊在 morning call 了。」稍嫌粗魯地將他搖醒,孫綺雲忙轉開頭,不讓他瞧見自己緋紅的臉蛋,接著就跳下床衝進浴室盥洗,並隨意換上昨天在商店街買的牛仔褲和T恤。
「哇∼∼妳以為現在在部隊裡喔?動作這麼快?」袁睿皓還賴在床上,見她動作如此迅速,忍不住打趣道。
「誰、誰像你動作慢吞吞?等等趕不上車,看你怎麼辦!」剛睡醒的他頂著一頭亂髮,下巴冒出些許短髭,看來慵懶又危險,令孫綺雲的心跳漏了一大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