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宇文虎視眈眈的瞧著自己,她有意外,說起話來也有些結結巴巴。
「我……我那個……我出去一下!」
「很晚了吧,快九點了,明天再去好不好?這麼晚我會擔心你的安危哦!」
好像是真的很關心哦,寧文還繼續說道:
「要不然,我開車送你,這樣安全一點。」
「不.不用!我是說∼.你明天還有清晨的工作,早點休息吧!我只是要去看個老朋友……他,生病住院,緊急的,可能要折騰很久…啊,別這樣,別管我,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的!」
匆匆的婉拒宇文的好意。匆匆的拿起隨身皮包離去……
如果一一如果宇文沒有發現她的矛盾,而跟隨在她的身後,就不會發展出後來複雜的「情結」啦!
可是,要是宇文不當個跟隨在螳螂之後的小黃鵲……嗯,那故事也就不精采了,是不是啊?
(嗯——李霖小姐,好像很矛盾哦!哈……)
第三章
熱鬧的台北CITY。
熱鬧的繁華街燈正閃爍。
委靡、頹廢的慾望橫流在這都市的網裡——
交織、交織、穿梭…….
所有的故事,都在同時進行著。
有著不同的曲調,欲都有著相同的終止——
豎起衣領,再度調整黑墨鏡架,尾隨「阿含婆婆」進入這低俗的紅燈戶區,宇文不免開始有些惶惶——
「阿含婆婆」來這種地方幹什麼?
接客嗎?不會吧,她的老骨頭還經得起折騰嗎?
看著她避開紅燈閃爍的區域,沒一會兒,她就進入龍山寺後頭一排違建的幽黑水上組屋小巷裡。
這巷子的路徑窄小,而且是沒有通往他方的死巷子!
他在猶豫該不該跟進,有人替他作了決定。
那是他不記得的高亢女聲,尖銳的語音正在問候著「阿含婆婆」。
「哎喲喲,阿涵啊,你這是幹什麼,演戲啊——哦,怎麼不演年輕一點的人,這麼難看,不懂啦,你們年輕人才懂藝術啦!」
「年輕人!」有沒有弄錯啊?是不是跟錯人啦?
偷偷伸出濃髮的頭項,側眼的觀瞧著——
沒錯!那艷麗色彩的衣衫,的確是從他的家中,一路被他跟緊追逐的目標,他沒弄錯人嘛!那是,跟她說話的人年輕頗具份量,才會稱「阿含婆婆」是「年輕人」吧!
咦!不會呀,那名臃腫的婦人,頂多五十歲吧!「阿含婆婆」少說也有六、七十歲啊,她是這麼說過的,難道——她隱瞞了一些事情?
他立刻把自己的形遺跡藏得更隱密些,巷子的轉角正好有個寬大的垃圾桶,他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
「喂,少年仔,這是我的地盤,我先來的!」
是不是人在走楣運時,連垃圾都會欺負人呢?
被人趕,就換地方嘛,電線桿應該沒有使用,他可以躲躲的——不行!黑皮的老狗大聲的咆哮起來,一泡尿正中目標灑在進口的鱒魚皮鞋上,它的森森尖牙還有著血腥肉絲味的宣告: 「這是我的地盤,不可以跟我搶!」
行!跟「畜生」計較,自己的水準不也降的跟它一般了嗎?
「好,這個區域沒人了吧!」
兩棟房子參差落差的些微轉角處,正好可以容下一人,離「阿含婆婆」進入的那間屋子也還算近,又不至於到令她發現,只是——奇怪,為什麼腳底有些粘,又有些臭臭的餿水味!
嘩啦啦……
落湯雞的男人,終於得到答案了!
這裡是二樓廚房的「下水道」,宇文,可憐的大男生,狠狠的洗了一次「獨具風味」的澡啦,裡頭有糖醋的味道和醬爆肉醬的味道,還混合一些其他的……
真是的,人倒楣時,連下水道的污泥也會欺負人哦!
沒關係!既然已經勾到這種地步,全身上下已_經沒有乾淨的區域了,不把「阿含婆婆」的假面具給剝下來,今天他就白白犧牲了。
等呀等,哆嗦的等著。
夾縫裡的冷風陰寒的令人抖顫,而他的衣裳又是混臭的,冷冽更是侵入骨髓般,由腳底直透入肺腑經脈。
還要等多久,他已經縮成一團,像只流浪狗那般的悲苦無助了,他還能等多久?
固執的個性,讓他咬著牙,繼續的忍耐等下去,而那輕柔的,在他腦海迴旋,要他放鬆的噪音,欲叫著他——回去吧,別跟自己過不去!
那可真的是「魔法」呢,瞧她,只是短短的十來分鐘,就在他的理智克制區裡,種植叫人「放鬆」的芽兒,還且還不斷的茁壯呢!
實在……太可怕了!
「阿含婆婆」一定是個會操控人心的「女巫」,他會不會已經給他下了巨毒?要不然,怎麼會出現兩種聲音在他的腦海盤旋?
正當他疑惑、不安……擔憂的心跳已到達喉嚨頂端時,一名他「朝思暮想」、「唸唸不能忘」的女郎,生動活躍的在自己眼前出現!
他趕忙的揉淨眼眸,再一次確認——
沒錯!真的是她!
簡單輕便的衣衫長褲,蝸牛包包,面孔仍是當時那般的素淨聰慧,短短的發上,護耳的小型安全帽……他不可能會看錯,真的是她——讓她的臉腫得像豬公的那個臭三八女人!
一股衝動,讓他想跳出去,抓住她的衣襟,給點顏色讓她好看,另一個壓抑住的念頭。欲要他再等一下,因為,他看見先前那名臃腫的婦人,拿著一鍋子食物又踱步過來,正要和那「潑辣無禮」的扁平女人交談呢!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可是,這……這也未免「知」的太離譜啦,他聽見那名婦人笑嘻嘻的在喊,列入國片輔導金面孔的人:
「阿涵……婆婆!」
怎麼可能,怎麼——
「嘻嘻,你演婆婆一定很辛苦,阿姨煮的魚湯正好給你補補,來!喝了它——乖——」
阿含?婆婆?婆婆?阿含…… 連貫的事情都串在一塊兒,宇文恍然大悟的認定,那名在眾人面前打了他的「瘋查某」,不但在別人面前羞辱他,還想侵入他的家,他的城堡,要進一步的打垮他,吃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