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帥?瞧你說得活像潘安再世──」碧琪也被曉倫挑起好奇心,不信地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她的聲音卡在喉嚨裡,眼睛瞠直,不相信地看著那個熟悉且深愛的身影。她沒有聽見曉倫的叫喚,也沒注意到她擋了服務生的路。只能愣愣的瞪著那個挺拔的身影前進,那張她每晚看著入睡的臉,那雙總是犀利又充滿熱情的眼,他們早上還在她床上繾綣纏綿,而現在他卻出現在一場相親宴上。
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應,只是無法控制雙腳地朝他走去。終於,他抬起頭來看到了她。他眼中閃爍著震驚,他大概也想不到她居然會現身於此吧?
「碧琪?」他瞪著她站起。
他的叫喚喚回她的神志,她發現自己正在發抖,是因為憤怒,還是受傷?是羞辱,或是痛苦?她已分不清了。
「原來你說的飯局就是這場相親宴?你可以明說啊!我根本不會阻止你,為何要隱瞞?是怕我難過,還是怕說了以後會少了一個床伴?」
「碧琪?」她的話像根針,狠狠地插入他的心。「你誤會了。」
「是啊!我誤會了,誤會了你對我的感情是愛情,其實不過是另一場男歡女愛的遊戲嗎?還是誤會了你不願公開我們的關係是保護我的清白聲譽?啊!我錯了,你隱瞞不是為了保護我,而是保護你單身貴族的名聲,否則你怎麼釣個富家女來讓自己平步青雲?」
受傷的痛楚和羞辱的憤怒讓她口不擇言,惡毒的字眼像熔岩爆發而出。她極力克制卻怎麼也擋不住怒火的洩洪。
「你真的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所想的──」管仲維急急的解釋,卻只是更讓碧琪怒氣衝天。
「不用解釋了!算我看走眼,一廂情願的表錯情,真是抱歉打擾你相親。不過,我們算扯平了,兩不相欠。祝你好運!再見!」
碧琪狠狠地瞪他一眼,隨即轉身欲走。管仲維碰倒椅子,想伸手抓她。「碧琪!」
但沒料到一台餐車正好擋在碧琪的身後,由於她轉身的力道太猛,待她意識到餐車的存在已來不及煞車,整個人撞上餐車,發出巨大的聲響,她被餐車絆倒,無法維持平衡的跌在餐車上,然後像倒栽蔥地摔落在餐車另一側的地板上。
「碧琪!」管仲維嚇得大叫,飛速趕至她身邊。
餐車上載液了殘羹剩餚,被碧琪這麼大力一撞,幾乎有三分之一的碗盤摔出車外,且毫不留情的倒在碧琪身上。
管仲維蹲在她身邊,嚇又害怕地叫喚她。「碧琪?碧琪?」
碧琪毫無反應,他這才發現她已昏厥。破碎的瓷盤混著殘餚散落在她身上,她的雙眼緊閉,額上逐漸浮起一個如雞蛋般大的腫包。
碧琪隱約聽見吵鬧而混雜的人聲,但那在她的腦裡全變成巨大的嗡嗡聲,震得她頭暈目眩。仲維急切叫聲傳進她耳裡,接著她只覺得眼前一黑,便陷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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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琪漸漸轉醒了。
她感覺到頭腫脹得像灌飽的氣球,難受極了。
她試著睜開眼,但就連張開眼皮都會牽連到眉角的肌肉,然後額頭便會傳來一陣麻麻痛痛的感覺。她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管仲維在她低聲呻吟時立即來到床邊,憂心忡忡地扶著她坐起來。「碧琪,你醒了?感覺怎樣?」
「好痛!這裡是哪裡?我怎麼了?」一時間,她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怎麼會在這兒?是什麼一直在敲她的腦袋?弄得她疼死了!
「這兒是飯店的房間,你撞到頭了,記得嗎?剛剛飯店的醫護室請了醫生來看過了,說你只是額頭瘀腫,還有一些被被瓷器劃破的小傷口。但還是要觀察看看你是否有其他症狀,也許有輕微的腦震盪。」管仲維直到確定她能自行坐著,才轉身去倒水。
「什麼?腦震盪?!我怎麼會腦震盪──」
她的疑問引來管仲維憂心的一瞥。「你的頭還疼嗎?有沒有噁心、想吐的感覺?我看還是到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妥當。」
他將水放到她唇邊,讓她慢慢地喝下。碧琪直到喉嚨嚥下水,才發現自己竟然那麼渴,把整杯水都喝完了。
「還要不要?」他問。
碧琪搖搖頭,但隨即後悔,這個動作引發一連串的後遺症。她停頓了一下,慢慢想起整個事件。
「我記起來了,你在相親,我很生氣,對你發了一頓脾氣,然後我轉身要走……結果撞上餐車。」她說出想起的事,才低頭發現自己已清洗乾淨,正穿著飯店的浴袍。「是你幫我洗澡的?」
「你的表妹──曉倫,她原本想替你清理,但實在抱不動你,只好讓我幫忙。」管仲維將重新注滿的水杯放在床邊櫃上以備不時之需。
「對了,她人呢?」
「時間太晚了,我請她先回去。我跟她說等你一醒就打電話通知她一聲。你……要現在撥電話給她嗎?」
「不用,等一下再打好了。」她停下來看著他。「你……你不是在相親嗎?怎麼會……」碧琪撇過頭不想看他,她僵著背脊,逼著自己說著言不由衷的話。「不過,被我這麼一鬧,你的相親大概也完了……真是抱歉!我太衝動了,壞了你的好事。」
管仲維也歎了一口氣,碧琪的心跟著下沉。他忽然執起她的手。「為什麼不聽我解釋?難道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我──」她忽然停頓。「我想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出現在另一場相親宴上,沒有一個女人會感到好受吧?還是……還是我一直想錯了,你並不把我當女朋友看待?」
管仲維的身體一緊,怒氣在他眼底翻騰。「你怎麼會這麼想?難道我的表現還不夠清楚!你知不知道你的指責讓我多難過?你怎麼會以為我跟你在一起只是圖個方便的床伴?你不但侮辱了我更侮辱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