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強顏歡笑讓陳昭妹感到更加難過。
「我們是不是好姐妹?」陳昭妹神情凝重的問,因為她覺得目己不能再沉默了。
「怎麼了?你為什麼突然這麼問?」陳昭娣詫異的看著陳昭妹,因為一向都是她在說這句話。
「你先別管,你只要告訴我,是或不是?」
「當然是囉!我們當然是好姐妹。」
陳昭妹秀眉一蹙,問道:「既然昭娣姐覺得我們是好姐妹,那為什麼你有心事卻不願告訴我呢?」
「我……我哪有什麼心事?是你想太多了。」陳昭娣心虛的移開了眼。
陳昭妹幽幽的說道:「昭娣姐或許騙得了別人,但又怎麼騙得了我呢?你別忘了,我們兩人是一同長大的呀!我還以為我們可以分享彼此的喜怒哀樂呢!看來我錯了,你甚至不願意和我分享心事,看來你還是沒把我當成真正的親人。」
「你別這麼說,你是我的妹妹,怎麼會不是我的親人呢?」陳昭娣握住陳昭妹的手,解釋道:「你現在懷有身孕,應該快快樂樂的迎接新生命才是,我只是不想增加你的心理負擔。」
「可是看著你強顏歡笑的樣子,只會讓我更心痛呀!」
「對不起。」
「請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知道昭娣姐都是為了我好,但我希望你能跟我好好談談,讓我跟你一起面對一切,好嗎?」
「嗯,來,我們坐下來談吧!」陳昭娣小心的將陳昭妹扶到一旁坐下。
「你知道我從小就立志成為俠女?」
「嗯,我知道。」
「在你成婚的那天,我原本打算如計劃般立即回家,親自跟我爹解釋一切,但我突然想到,要是我爹知道事情的真相,八成馬上殺到韋府,要求把新娘換人,到時不但我倒霉,我想你們兩個人的新婚之夜也別想過了。所以我臨時決定,打算過一陣子再回家解決一切,而我也好乘這個難得的機會展開我的俠女生活。」
「天啊!你就這樣一個人闖江湖?」陳昭妹吃驚的張大嘴巴。
「嗯。」陳昭娣苦笑的點點頭,「當時我並不知道自己有多麼魯莽,更不知道這會替自己惹來什麼樣的危險。」
「這麼說,你……你遇上危險了!那你有沒有受什麼傷害,你……」
「好了,你別這麼緊張,我沒事,我雖然遇上了危險,可是在千鈞一髮之際,有人出手救了我,所以我很幸運的毫髮無傷。」
「救你的人就是你愛上的人嗎?」
「你怎麼知道我愛上了他?」對於陳昭妹的敏銳,陳昭娣感到非常訝異。
「因為在認識愛情之後我更知道愛情的力量,所以早就猜想到是愛情讓你變得跟以前不一樣。」陳昭妹柔聲解釋。
「原來如此。」
陳昭娣淡淡苦笑。
「然後呢?接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陳昭妹好奇的拉著陳昭娣的手,「昭娣姐,你快點告訴我,他究竟是怎麼樣的人?」
「他的武藝高超,不但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我第一個遇上會武功的人,所以我決心拜他為師,雖然他毫不考慮的拒絕了我,但我又怎麼會這麼輕易的放棄呢!一心想拜師學藝的我,就這樣死纏爛打的纏住了他,後來他實在拗不過我,也不放心我獨自在外飄蕩,只好勉強讓我成為他的跟屁蟲,於是我便隨著他一同在江湖上歷練。」
「天啊!你們就這樣孤男寡女的一起行走江湖?」
「嗯。」
「然後呢?」
「然後就如你所猜的,我愛上了他。」
「那不是太好了嗎?你們兩個人日久生情而相愛。那為什麼你會獨自一個人來到這裡呢?他呢?他人在哪裡?」
「我說我愛上了他,可沒說他也是。」
陳昭娣澀聲回道。
「你怎麼知道他不愛你?」
「原來我也不敢確認,直到後來我才看清楚一切。愛上他成了我的痛苦根源。」陳昭娣眼眸之中流露的苦澀與哀戚,教陳昭妹的心裡好痛。
「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他……嚴格說起來,他並沒有對我做什麼,只是讓我看清楚我在他心目中根本什麼也不是。」
「他做了什麼?」
「一個真正重視你的人,至少不會隱瞞自己的身世吧!連坦承都做不到了,我還能寄望他什麼呢?」
「他故意隱瞞自己的身世,難道他已經有了家室?還是他曾作奸犯科?」
「那倒不是。」陳昭娣黯然低頭,低聲說道:「事實上他貴為侯爺之子,是一個我高攀不上的權貴之人。」
「侯爺之子又如何?誰說昭娣姐配不上他?是他沒這個福氣才是!」陳昭妹不服氣的說。
「我知道在你心中我永遠是最好的,但門戶之見的世俗觀念。卻是我們改變不了的事實。就算他真的不在乎,但他的親人呢?不管如何,我們之間的距離始終存在。或許你會認為愛情可以解決一切,但前提必須是兩個人彼此相愛,否則只會讓陷入的那一方更痛苦罷了!」
原想出言反駁,但陳昭妹卻也知道陳昭娣說的是事實,於是也只能接著問道:「後來呢?」
「沒有後來了,在我發現他身份的同一天,我趁著他到妓院的時候離開了他,從此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天啊!他竟然還去妓院,他簡直是個……他……這個人……」陳昭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過一個人,若不是不習慣罵人,恐怕早已將他罵得狗血淋頭了。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激動,所以才不想告訴你這一切。」
「我能不激動嗎?一想到你所受的委屈,我就恨不得痛打他一頓。」陳昭妹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說。
「好了,你別太激動,小心傷了身子,到時你那愛妻心切的夫君可是會剝了我的一層皮呢!」雖然受傷的心沒有那麼快痊癒,但說出了一切,倒也讓陳昭娣的心情好過了些。
「都這個時候了,昭娣姐還有心情開玩笑啊!」
陳昭娣聳了聳肩,「不然又能怎麼樣呢!難道整日哭喪著臉就能解決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