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女人保護。」朝天翻了個白眼,自歎苦命的搖了搖頭,費英昂實在不想在被女人調戲後又被女人所保護。她們究竟當他一個大男人是什麼?難道還指望他邊叫著「我好怕啊~」邊小鳥依人的縮入曲洛冰懷裡哭哭涕涕嗎?惡……光用想像就起了一身雞皮……
早就習慣了他的與眾不同,見狀,曲洛冰只當他是鬧情緒,不甚在意的點點頭,趁熱打鐵的繼續昨晚的話題:「這裡越來越危險了……你還是聽話,乖乖去江南吧。」
「為什麼?避難嗎?」白了她一眼,縱身快步衝到前面擋住前者的去路,費英昂不想再做無畏的爭吵,涼涼的自嘲起來:「你當我費英昂這麼沒意氣啊!臨危棄友……這是你們的傳統嗎!」
「別胡說……」不悅的簇起眉頭,曲洛冰做勢想要推開攔路的後者,奈何對方較勁起來,自己幾次都沒能推動他半步,而她又捨不得用力去推傷費英昂,也只得作罷的乖乖止步在原地與他周旋:「你是個男人,不能和女人相提並論……」
「就算我是男人!但我也不是個懦夫!」受不了的大吼一聲,費英昂發洩似的抬手,將曲洛冰逼到門框上,牢牢的揮拳桎梏住後者的身形,將對方圈在自己用身體半包圍的小圈子裡冷冷的威脅道:「我不管你們這裡是怎麼看的!也不在乎什麼男卑女尊的曆法,想要我離開你,絕對沒門!」
啞口無言的睜大眼睛,被他那突如其來的男子氣概震懾到,曲洛冰忘記了反抗,只能囁嚅著唇迷惘的追問:「為什麼……」
「可惡!」天生對甜言蜜語感冒的費英昂,就算在這千鈞一髮,時機成熟的時刻,依然擠不出「喜歡」的字眼來。焦急的深吸了一口氣,凝視著對方仰視自己而微啟的朱唇,凝視著對方堅毅而不失女性韻味的臉龐,凝視著那雙深沉的令自己淪陷其中的明眸……豁出去的咬了咬牙,費英昂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垂首,試探性的淺啄上那兩扇擊碎自己理智的緋紅……
「……」震驚的僵硬在原地,直到對方溫暖而略微乾裂的碰觸離開自己的雙唇之後,曲洛冰才啞口無言的瞪大眼睛,像是不認識般的重新審視俊顏報赧的前者,許久,慢慢找回了自己微弱的聲音,沙啞的問出心中夾雜著不安與喜悅的疑惑:「英昂……在我們西梁……吻一個人的嘴唇……是喜歡的意思……」
「這在哪裡都是一樣的吧!」沒有聽到期待中的答案,費英昂翻了個白眼,受不了對方的遲鈍而低聲呻吟著回答。把他的不耐煩看在眼裡,曲洛冰彷彿是怕他甩袖離開似的,飛快的出手,用大到令人生痛的力道牢牢抓扯住費英昂的衣領,繼而又在對方皺眉的表情下急忙鬆開。古怪的掃了她瞬息萬變的神色一眼,費英昂宛如被點醒了似的,瞬間明白了很多!原來……如此啊……不坦率的女人加上只要對象是曲洛冰就坦率不起來的自己,還真是一場最差組合的戀愛啊!
「……我不會離開你的。」定定地,他望向她眸子深處那掩藏在堅強下的脆弱。
「……那麼……我會保護你的。」深深地,她承諾著以血和生命對他立下的誓言。
門外——
瞠目結舌的看著進展神速的兩人,張著嘴,蘇琳半天也沒有發出半個音節來!而蹲在她旁邊的周雨梅則經驗豐富的多了。見到裡面的劇情告一段落,她想也不想的拉起還矗立在門縫邊的同伴,鬼鬼祟祟的向外溜去!臨走,還不忘壞笑著悄然做出自認為權威的評論……
「實在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爛的兩句告白了……」
然而,就在她摀住反過味來準備尖叫的蘇琳的嘴,滿以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出院子,不被曲洛冰發現的時候,突然,一個傳令兵大汗淋漓的由前院衝了過來,沒有發現周雨梅手忙腳亂的打著手勢,兀自高聲喝道:「稟告周將軍、蘇將軍,前方——」
「噓、噓!你沒看到我們!」還想騰出一隻手,把不識趣的傳令兵的嘴也捂上,但就在周雨梅與不斷掙扎的傳令兵周旋時,一鼓冷氣由她身後吹了過來,是沉下臉來仍掩飾不了幸福感的曲洛冰!
「雨梅,阿琳……怎麼又是你們!」哭笑不得的甩了屬下們的狼狽一眼,心情好的不想與她們多做計較,故意裝作不在意地,來者忽略了二人做賊心虛的樣子,轉頭溫和又不失威嚴的催促傳令兵道:「前方怎麼了?說。」
「是!前方加急,車硫大軍十萬集結在關外,意圖不軌!」
「什麼!」聞言,周雨梅率先沉不住氣的大叫起來,忘記了剛剛的事情,她轉身熱血澎湃的向擰起眉心的曲洛冰單膝跪倒,慷慨激昂的吼道:「那群笨蛋!將軍!請下令,末將願請兵十萬出關迎戰!」默契十足的,在她跪下的同時,蘇琳也翻身拜倒:「將軍!末將願意同往!」
「……待本將再做安排。」輕咬下唇,曲洛冰揮手阻止了二人的激動,抬眼望了望角落裡貓腰溜走的偷聽者的身影,明明是穩打穩算的勝仗,可卻令她直覺的升出了不祥的預感……難道獲得幸福真的是讓人不安的因素嗎?還是……
不遠處的欽差府裡,何惠敏接過下人遞上來的涼毛巾,哀哀呼痛著敷上自己被打腫的面頰,而跪在她前面的密探則利用這段時間把自己探到的訊息傾盤托出。彷彿是猜到了瞇起眼睛,故作姿態的欽差的想法,密探在報告完後,體貼入微的主動將何惠敏的念頭挑明了出來:「恭喜大人了!」
「……哦?邊疆告急,何喜之有呢?」高深莫測的斜了下屬討好的訕笑一眼,何惠敏不動聲色的漠然反駁道,但那冷敷的動作卻有了剎那的停滯,似乎在無形中點破了什麼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