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的按下門鈴。
「來了來了!」屋裡傳來雜沓的腳步聲,隨即大門被人拉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約四、五歲大的小男孩。
小男孩長得很好看,大眼睛白皮膚、刀鑿般的深邃五宮,頭髮還是淺淺的褐色,看得出來這個小孩似乎混有外國血統,所以輪廓才會這麼的深。
這個小孩長得真是可愛極了!只是……她怎麼覺得這個漂亮小鬼好像有點眼熱?
「姊姊,你要找誰?」小男孩好可愛的仰著頭,睜著無辜的大眼問著她。
這個小鬼看起來應該是挺好帶的,「我是要來應徵當保母的。」
「小澈,是誰啊?」屋內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
小澈?這個名字好像也有點熟。聽到小男孩的名字,森茗芝又略略皺了下眉頭。
「舅舅,有漂亮姊姊喔!姊姊說是來應徵保母的!」小男孩回過頭,對著屋內大叫。
「那你先請姊姊進來,我等一下就出去。」屋內繼續傳來聲音,聽起來那個男子似乎是在裡面的房間。
「好。」小男孩乖乖的點點頭,隨即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森茗芝。「姊姊你請進。」
屋門大大打開,歡迎著森茗芝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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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墨非定理」,當你越是迫切需要某件物品或某個特定的人,它們往往會越讓你找不著;反之,當你越不樂意看見這些事物,它們就越喜歡冒出在你眼前。
而在今天,一月十號星期天上午的十點十五分,森茗芝以著自己的親身體驗,證實了這個定理的真實度。
剛洗完澡的麥秉修風采翩翩的端坐在客廳裡,向她擺出清朗倜儻的假象,當她看見這屋子的主人「麥先生」,居然就是之前那個「相見不如懷念」的麥秉修時,她嚇得手上的履歷表當場掉下。
第一眼看見來應徵保母的是森茗芝時,麥秉修的眼中有著驚訝,但也僅僅只是「一閃而逝」而已,隨即一抹愉快的笑意輕輕的爬上了他的嘴角,只見他微微彎下腰,拾起了森茗芝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履歷表。
「森茗芝?」三明治?麥秉修念出了履歷表上的三個大字,隨即腦海中浮現出第一次見面時森茗芝硬要賣他的三明治。
看來他們還真的是挺有緣的。
「我知道我的名字念起來很像三明治,但是請你不要露出那種表情好嗎?」森茗芝沉著一張臉,冷冷的說道。
背!又見到這個居心叵測的怪人!
「我又沒說什麼,是你自己想太多了。我只是……很高興終於可以知道你的名字而已,畢竟我們巧遇了那麼多次,我好不容易到了現在才知道你的名字。」他沉穩的笑著,似乎她不安的表情讓他很樂。
「我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學生』,麥『大』教授您不需要記得我這『微不足道』人物的名字。」這傢伙只要有心,的確可以將人迷得團團轉。難怪演講過後,學校裡好多女生組織了他的後援會。
「你是我外甥的保母,怎麼可以說是微不足道呢?」他的表情像是抓到老鼠的貓兒,興奮且期待。
「我只是來應徵,又還沒真的確定了。」她一臉警戒的提醒他。這個工作雖然誘人,但是發現大老闆居然是這個傢伙,這下她還得考慮到底要不要接這份工作哩。
「我已經確定要你了。」他的一句話迅速的決定了一切。
「可是我--」
「小澈,從今天起,這個姊姊就是陪你的保母了。還不快跟姊姊打招呼!」他低頭交代坐在一旁看戲的外甥,技巧性的截斷了森茗芝的話。
「姊姊好!」服部澈很乖巧聽話的馬上喊人,對她展開甜甜的笑容攻勢,完全忘了之前變成人的「鹿鹿」。
「我想不想做這個工作還是一回事哩。」她沉著臉回應道,她可沒忘記之前他是怎麼整她的。
打小孩牌對她沒效,她喜歡的是鈔票上的小孩,不是眼前這個。她挑釁的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個女孩真的很不一樣!這是麥秉修腦中第一個躍想的念頭,一般的女孩看到他的外貌又知道他的背景後,往往都是一副急於親近表示好感的模樣,只有她對他自始至終都是這種冷然、避之唯恐不及的調調。
「為什麼不想做?既然不想做,那就不應該來應徵。」他對她很好奇,也覺得很好玩。印象中的她總是來匆匆、去匆匆的,讓人想抓也抓不住。今天既然是她自己送上門來,他就不打算隨便放人走。
「我們之前有仇,誰知道你會不會藉機報復?所以這份工作我想我還是要考慮一下。」她挑明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要說報復,我想我上次已經報復過了。我不是那種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之前的那些事我早就忘了。」
言下之意是暗指小鼻子、小眼睛,耿耿於懷的人是她嚕?
森茗芝挑了挑眉,默不作聲。事實上,她已經開始考慮在這邊工作的可行性。畢竟這裡離她的租屋處不遠,小孩看起來也好帶,重點是錢也不少,過年前的工作總是不好找的。
就在她還在思考的同時,在大家都沒有注意到的角落,不知怎麼的,一隻原在地上爬動的深褐色生物突然凶性大發,展開翅膀往這邊飛撲而來。
「啊,有蟑螂--」服部澈一看到撲過來的是會飛的蟑螂,嚇得抱頭亂竄。
麥秉修的直覺反應是先閃過頭,躲過蟑娜的第一次空襲。
只有森茗芝像是反射性動作似的,隨手拿起放在桌上的報紙迅速捲成筒狀,一把將朝她飛撲而來的蟑螂重重揮了出去。
蟑螂狠狠的撞向一旁的牆壁,然後順應地心引力的牽引,四腳朝天掉落到地上,奄奄一息。
「我之前在清潔公司打過工,常打蟑螂。」面對麥秉修質疑的目光,她一臉平靜的淡淡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