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枕邊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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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那一天晚上,她與雷茵兩個人談了許多。董惠瑟曾經以為自己是全世界最可憐的小女孩,她在年紀輕輕時便父母雙亡,但或許上天同情她,給了她哈格斯一家人,讓她在呵護中生長。而雷茵,縱使有父親,但她總是只有一個人,雖然她將一切看得很灑脫,但惠瑟知道真實的她,還是渴望得到父愛。

  她還記得當時,她安慰雷茵的一句話——你爸爸不愛你沒關係,現在我哥哥愛你。現在想起這件往事,董惠瑟只覺得諷刺。

  「帶我去找董柏恩!」她低嚷。

  「惠瑟,你不要鬧。」

  「好,」董惠瑟也乾脆,「你不帶我去找他可以,」她拿起無線電話,對戴爾一揮,「打電話叫他來。」

  戴爾為難地站在原地,他可以理解董惠瑟生氣的心理,但是這種事,旁人怎麼能插手呢?

  「惠瑟,你哥這麼做有他的原因。」就在戴爾不知該如何擺平自己的嬌妻時,雷茵的出現適時替戴爾解決了麻煩。「大嫂,你不用幫他說話,」董惠瑟轉過身,有點吃驚雷茵竟然心還向著董柏恩,還幫他說話,「縱使我哥這麼做有他的理由,他也不可以藉著傷害別人來達到他的目的的。」

  關於這點,雷茵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別讓這件事影響你們兄妹之間的感情,反正,每段感情有它一定得面臨的問題,而我跟你哥,大概緣份不夠吧!」

  這麼宿命的說法不是董惠瑟所能接受的。「大嫂……」

  「我今天已經簽名跟柏恩離婚,」她打斷董惠瑟的話,「所以你不要再叫我大嫂了。」

  「可是……」

  「你別吵茵茵了,」戴爾看著雷茵一臉的疲累,「帶她去休息吧!」

  縱使還有一大堆話想問,董惠瑟也只有將話給吞進肚子裡,她將雷茵帶進房裡休息。

  「下個星期三就是一號了吧!」

  拉開被單,董惠瑟聽到雷茵的話,疑惑地站起身,「對啊!下個星期三就是一號,有什麼事嗎?」

  「明天雷氏就得宣佈破產,」坐在柔軟的床鋪上,雷茵喃喃說道,「我還是無能為力。」

  「雷氏不會破產……」遲疑了一會兒,戴爾站在房門口訂正,「或許正確一點的說法是,雷氏將與哈格斯集團合併。」

  「你的意思是惡意併吞?」董惠瑟一點也沒給自己的丈夫留情面。

  歎了口氣,戴爾說道:「如果你要這麼說的話,那就是吧!」

  「你……」意識到雷茵拉住她的手,董惠瑟將自己的話給吞進自己的肚子裡,「大嫂,不管你怎麼說,」她低下頭,看著坐在床沿的雷茵,「我還是得跟我大哥談這件事,我很遺憾他傷害了你。」

  「應該是我遺憾我的父親傷害了你和你哥哥。」

  「那也是你爸爸的事,跟你無關,」這件事,董惠瑟稱得上是恩怨分明,「我大哥……做錯了。」

  「董惠瑟,夠了!」戴爾示意惠瑟離開,讓雷茵靜一下。

  「大嫂,你休息吧!」

  董惠瑟安頓好雷茵之後,臉色難看地離開雷茵的房間。雖說自己可以氣憤的去找董柏恩,但她知道,吵歸吵,她還是幫不上忙,這是不爭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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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回事,怎麼一來就繃著一張臉?」

  「嫂嫂讓我不安。」董惠瑟轉頭看著戴爾,不由得心憂說道,「她好像……我說不上來,總之,我感到不安。」

  「你想太多了。」看著自己的太太這個樣子,戴爾只好在一旁安慰。

  董惠瑟歎了口氣,看著四周。這會議室裡沉重的氣氛幾乎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定得出席,她看到雷帆一臉凝重的坐在對面,而坐在他身旁的董柏恩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今天到底要幹麼?」她在戴爾的耳際問道。

  「清查雷氏的財產。」戴爾說道。

  「那我來幹麼?」這種事,董惠瑟從頭至尾就沒認同董柏恩的所作所為,所以她並不希望自己介入這件事。

  「你哥哥是替你父母做這件事,你身為他們的女兒,柏恩希望你也能在現場。」

  董惠瑟在心中暗忖,荒謬!她從來就沒有想到復不復仇這一檔子事。難怪今天她出門的時候,雷茵怪裡怪氣的。

  「大嫂要我幫她跟大哥說,」董惠瑟一臉疑惑地輕搖了搖頭,「她已經把一切都解決了,然後要他把五百萬給雷帆,這是什麼意思?」

  戴爾一愣,「我不知道。」

  「我覺得我還是打通電話回去好。」不顧週遭人都沉默著一張臉,她離開座位。

  「惠瑟!」戴爾的輕喚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沒辦法,他用眼睛跟柏恩示意了一下,便跟著董惠瑟的腳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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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茵歎了口氣,白皙的腿上撞了一片青紫,這是方纔她慌張地尋找自己的衣物所留下的。

  方纔,她不放心地打了通電話給雷帆,卻震驚地得知雷復生中風的消息,原本她想進一步詢問雷復生的病情,但雷帆卻匆匆地掛上了電話。她知道雷帆不是存心對她冷淡,畢竟雷帆今日得代替雷復生出席與董柏恩的違約協調。

  原本掛了他的電話,雷茵急急地找衣服,想去醫院看雷復生。但一冷靜下來,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現在與雷復生之間的緊繃關係,她像是洩氣一般的坐在自己的腿上,愣愣地發呆。

  沉默了坐了好一陣子,直到陽光透過落地窗,刺痛她的雙眼。她才將滑落在臉頰上的淚水擦去。她走回房間,梳妝台上有張字條,這是她與婦產科醫生約定的時間,她緩緩地拿起白紙,看著鏡子反射出的人影,她竟驚覺自己的可悲。「走一步,算一步!」鏡中浮現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其實很多事情應該不是那麼難以抉擇。她再次坐下來,拿起筆快速地寫了幾個字。

  今年的她,二十四歲,她是一個紐約州立大學畢業,卻從沒有工作經驗,一畢業就嫁給董柏恩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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