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還小,根本不可能,」簡羽潔想也不想地搖頭拒絕,「更何況我什麼都不會,只會礙事,怎麼去幫你?」
雷帆聞言,呼了口氣,「對不起!」忍不住,他輕聲的說道。
「說什麼傻話。」她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接過雷帆手上的孩子緩緩地下樓,「嫁都嫁你了,孩子都跟你生了,還有什麼對不對得起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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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早。」
「媽!早安。」
「現在還是你們好命,睡到這個時候。」侯嘉雲有些嘲諷地看著兩個晚輩,「讓我這個老婆子在這裡等你們吃飯。」
「是我今天起的比較晚。」雷帆淡淡地說道。
「那你在做什麼,」侯嘉雲看著坐下來的簡羽潔,「連叫個人起床都做不好,你怎麼做人老婆?」
「媽!」雷帆聞言皺起眉頭。他實在是受不了自己的母親,每次看到簡羽潔忍氣吞聲的模樣,他就感到心中的怒火漸熾。
「對不起,媽!不會有下次。」在餐桌底下,簡羽潔拉了下正要發火的雷帆,陪著笑臉。她不想要這個家因為她的緣故而鬧得烏煙瘴氣,她也能理解雷帆不能搬離家裡的苦衷。縱使雷帆對侯嘉雲的行事作風有些許微詞,但那畢竟是他的母親,所以她總是不給他任何壓力。
深吸了口氣,縱使不願,雷帆也只好在簡羽潔祈求的目光底下將自己的話語給吞回肚子裡。
雷帆看著從廚房出來的管家——洛嫂。洛嫂是家中唯一的傭人,因為她也是惟一一個雷家信得過的人。自雷帆懂事以來,洛嫂便在雷家工作,所以當三年前,遣散了絕大部分的雷家下人時,洛嫂依然留下。
這幾年雷家的轉變頗大,在雷茵的喪事過後不久,雷復生也過世,而董柏恩也在此刻大發慈悲地放了雷家一馬,所以雷家現在還能維持以往的風光。而現在,雷氏企業的經營權交到雷帆的手裡,更將雷家的事業給發揚光大。
一年多前,他娶了簡羽潔,日子也就在還算平靜的時光之中度過。只不過侯嘉雲的脾氣卻在雷復生死後更加的變本加厲。有時就連他這個當兒子的都受不了。
「最近公司是不是有一件很大的案子?」
雷帆聽到侯嘉雲的話,吃驚地抬起頭,他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知道有關公司方面的事務。
「報紙都登了,」侯嘉雲說道,「我告訴你啊!這個代理權啊!你可以跟陳太太——就是住在我們家附近那個陳長才的公司合作,若事成了,他們可以答應要送我們一棟在國外的……」
「媽,公司的事,我希望你不要管,我自有打算。」冷冷的,雷帆打斷了侯嘉雲的話。
「這是你對長輩的態度嗎?」她放下手中的碗,修剪完美的指頭不悅地輕敲了下餐桌。
雷帆控制自己的深吸一口氣。曾經,侯嘉雲是他最尊重的女性之一,但是經過了許多的是是非非之後,他的母親令他失望,但血濃於水的親情,還是束縛著他的種種情緒。
「我告訴你,我手中還有你那死去的老子留下來的股份,」侯嘉雲氣憤地說道,「你最好聽我的。」
「媽,你……」火大地將手中的筷子給丟在一旁,雷帆認為自己實在受夠了,他飛快的站起身。
「你這是什麼態度?給我坐下!」原本被雷帆拒絕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不過看著自己一手拉拔大的兒子竟然做事愈來愈不尊重她,她便刻薄地找他的麻煩,以消她的怒氣。
「媽!」雷帆忍不住低吼。
「你給我坐下!」侯嘉雲不留情地打斷雷帆的話。
「阿帆!」怕情況一發不可收拾,簡羽潔連忙出聲制止。
藏在桌底下的雙手緊握,雷帆企圖將自己的怒火壓下。但是,這對他而言並不容易。
「我去公司了!」他冷峻著一張臉,腳步堅定地離去。
簡羽潔遲疑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又怯生生地看了侯嘉雲一眼。
「看著你這個女人,我就一肚子火,」侯嘉雲也火大的將碗給甩在一旁,發出的破碎聲,令簡羽潔懷中的孩子放聲大哭。孩子的哭泣聲令她一把無名火更熊熊燒起,「一個又一個的討債鬼!」她憤而起身離去。
簡羽潔看到自己的婆婆氣憤離去,雖然知道不應該,但還是忍不住鬆了口氣,對著侯嘉雲,總有一種自己是下等人的感覺。她有這種想法,這個婆婆給她的壓力可想而知。
「乖!」她拍著懷中的孩子,希望她能安靜下來。心思卻不受控制地飄到了在門口的那個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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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我已經說過,我不希望你再出現在我家門前。」雷帆將車窗搖下,看著窗外的人說道。
「這是我的自由。」縱使有求於人,董柏恩依然一臉的高傲,「你沒有權利管我。」
雷帆對董柏恩的態度感到不悅,他深吸了口氣,「隨你。」畢竟在外頭日曬雨淋的是董柏恩而不是他,他沒有必要理會。
「等等!」董柏恩的大手一伸,阻止雷帆正要關上的車窗,「告訴我,你姊姊在哪裡?」
聽到董柏恩的話,雷帆握著方向盤的手明顯一緊。他抬起頭,眼底浮現鄙視的神色,「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董柏恩高傲的神色有一刻的遲疑。
「說不出『她死了』這三個字嗎?」他嘲諷地看著眼前這個總是不可一世的男人。
董柏恩的臉上閃過一絲心痛,但是他強迫自己恢復平靜,「我知道她死了,我只要知道她現在葬在哪裡?」
雷帆沒得商量地搖搖頭,「沒必要!」
「你憑什麼說沒必要?」
「憑什麼?」他哼了一聲,「我是憑不了什麼,但你又憑什麼要我告訴你。在我心目中,你什麼都不是。」
「雷帆……」
「雷家跟董家的恩怨在三年前已經一筆勾消,我姊姊死了,一切也結束了。我沒有權利管你是否要站在這裡一輩子,但我有權利不告訴你任何事,」他嘲弄地打斷董柏恩的話,「你不要以為你每年在我姊姊忌日的時候來我家等門,我就會心軟地告訴你。你害死了我姊姊!我不可能讓一個殺人兇手去打擾她,這只會讓她連死都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