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了,我剛剛那樣頂回去,待會鐵定又惹來一頓挨打,都是妳男朋友啦!中看不中用,這下慘了!」
少年的喃喃抱怨引來旁人側目。
「喂∼∼你這傢伙在那邊嘀咕什麼?對了,你和這個姊姊,是不是也該貢獻一點啊?」知道那男人中看不中用,青年膽子更大了些,一雙眼肆無忌憚的在任盈盈身上瞄來瞄去。
「他們身上沒有錢。」
身旁沉沉的聲音響起,笑容隱去的男人,別有一種駭人的氣勢,持刀青年不自覺嚥了口水,一種無名的恐懼感竄起。
「三個人才一個皮夾,不過兩千多塊,這怎麼夠我們分?」怪了,只是個會叫的老鼠,自己怕個什麼勁?「我瞧那姊姊身材挺好,我們也不過分,叫她脫了衣服讓我們兄弟幾個欣賞一下就好。」
話才說完,「咻」一聲,一個人影竄到眼前,青年什麼都沒看清楚,手一麻,手中美工刀就教人奪去。
「你們要的不過是錢,既然我們聽話給了,是不是也應該讓我們離開?」令武中語調輕和,黑瞳卻蒙上陰沉之色。
拇指輕輕畫過塑料身刀面的小刀,令武中當著眾人的面,兩指一用力。
「啪!」清脆響亮的一聲。
可憐這把美工刀還沒裁過幾張紙,就這麼硬生生連塑料外殼折成了兩半,壽終正寢。
將屍體送到早已魂不附體的青年前,令武中再度空手奪去另一青年手中的木棒,兩掌各抓一端,一樣輕輕鬆鬆「折」成兩半。
一抹淡笑浮現在令武中臉上,「現在,我們可以走了?」
「可以……可以……」腿軟的青年,狼狽趴扶在地上,其它人見情勢不對,早就溜得不見蹤影了。
「對了,」令武中彎下身,看似要和他說話,眼珠卻在他胸口溜了會兒才道,「我想到我皮夾裡的錢,是我這個月的生活費,不能弄丟,我跟女朋友出來約會總不好意思讓女朋友請客吧!所以,可以麻煩你還給我嗎?」
一隻顫抖的手把皮夾遞了出去。
「很好,謝謝你,希望你們有物歸原主的觀念,那個男生的東西記得還給人家,哦∼∼忘了提醒你,高中生就該乖乖上課,放學沒事別亂跑,這樣才是個好學生。」
輕輕拍了拍渾身發顫的青年額頭,令武中轉過身對著兩尊人柱招招手。
「盈盈,我們回去吧!」
沒有嗚呼哀哉,沒有受傷掛綵,這樣就好了?
真的這樣就好了耶!
任盈盈瞠大眸望著徹底改了性子的男人,小手往朝她攤開的大掌裡一放,十指交握。
牽著她的手,他小聲的在她耳邊低語,「我記下高中生的學校和名字了,就請學校對他做出懲戒吧!」
「你……真的是令武中?」
「如假包換。」他發出低沉笑聲,輕輕揉了她的髮絲。
任盈盈不得不相信,岳靈珊同她說的話都是真的,令武中真的變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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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片愁雲佈滿在江湖道館裡,直至令武中牽著完好如初的任盈盈歸來,這片烏雲才有撥開的希望。
「阿群,替我拿藥箱來;鳳凰,把冷掉的菜飯再熱一熱,盈盈餓了。」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任盈盈發現不過幾個小時沒碰面,大家表情怎麼變得那麼謹慎惶恐,好像令武中是多麼嚴厲的暴君,令人人都畏懼他。
「任小姐,我……我把飯菜熱好了,大師傅,你晚飯也沒吃,要不要我幫你盛一碗?」
埋頭專心替傷口上藥的令武中,恍若當藍鳳凰是陌生人一樣,完全不應她,藍鳳凰一臉難過的低垂著臉,好委屈喔!任盈盈實在看不下去,推了推忙著在她手肘上留下藥跡的手。
「喂!你幹嘛不理鳳凰姊,人家在跟你說話呢!」
令武中置若罔聞,依然繃著臉,抽出棉花棒,沾上碘酒,忙著他的大事。
「令武中!」
「任小姐,別對大師傅這麼凶,這……都是我們的錯,所以大師傅才會氣得不理我們。」藍鳳凰苦笑,誰教她是這件事情的起頭呢!
任盈盈看著面前一群人,一個個垂頭懺悔,卻唯獨不見一個人。
「你們到底怎麼了?小珊人呢?怎麼沒見到她?」
「小珊她……她在懲過廳罰跪。」
任盈盈一雙眼瞪得頗大,知道田伯光平時最藏不住話,她問道:「田大哥,你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們、我們……」覷了眼大師傅,田伯光才娓娓道出這三個多小時內發生的事情。
原來,當令武中知道任盈盈被岳靈珊「丟」在外面時,著實發了一頓脾氣,因為這些人竟罔顧他的交代,讓任盈盈一個人外出,從來沒見過師兄發火的岳靈珊氣不過,邊哭邊指責師兄對外人比對自己人好,任盈盈不過是遲回來一個小時,就要動員全館弟子出去尋人,岳靈珊怎麼也不肯出門。
畢竟是自家人,又相處了好幾年,大家看著平常疼在心底的小珊哭得這麼傷心,自然一心護著岳靈珊,每個人都幫她說話,暗指大師傅不該偏心,自然,大家也以不行動表示自己的抗議。
岳靈珊仗著大家護她,膽子越來越大,年輕氣盛,她竟然回了一句--任盈盈乾脆永遠不要回來算了,終於讓令武中爆發怒火,他當眾敲碎一張凳子,嚴厲斥責所有人,要他們認清自己的身份,誰是這裡當家作主的人,然後,他以違反戒律,將以下犯上的岳靈珊,送至懲過廳禁閉思過後,他一人氣沖沖的出去尋找任盈盈。
任盈盈靜靜的聽,水眸深深凝睇著專心替自己擦藥的沉默男人。
他確實收斂了衝動的個性,但只要扯到她的事,他的緊張卻始終沒變,有沒有可能,他回台灣是為了她?而他所做的一切改變,也是為了她?那他至少留句話給她嘛!別讓自己以為他已經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