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點頭,慢慢憶起那僅有的一面之緣,當時言若濤臉上有傷痕,和現在的神采奕奕自是不同,但腦海中也同時閃過他與蘇璟衣親密依偎的畫面,他板起了有些凶相的臉,不耐地道:「找我有什麼事?」
「自然是和璟衣有關的事。」言若濤從容的看著與他等高的男人。
「璟衣?她和你沒關係,有什麼好說的?」他築起防備。
「她是我的女人,怎麼會沒關係呢?」溫柔的語調,卻彷彿平地一聲雷,震得葉玉拾目瞪口呆。
「你少唬我!璟衣不會交男朋友的,她這幾天除了上班都只跟我見面,根本沒出門。」葉玉拾握緊拳頭、濃眉倒豎,他的長相和清秀細緻的蘇璟衣簡直是天壤之別。
「她上星期在我那兒住了幾天,我就是她電話中所謂的『朋友』。有人找她麻煩,她暫住朋友那兒,這事不假吧?」
葉玉拾狠狠地瞪視著他,混身散發著直率而莽撞的習氣。「你想怎麼樣?」從緊咬的牙關擠出了幾個字。
「找個地方談談吧!」言若濤率先往那一片枝葉繁茂的校園走去,葉玉拾陰著臉尾隨在後。
若真如言若濤所言,璟衣和他關係匪淺,那他來找自己是為什麼?難不成是要警告他離璟衣遠一點?
「璟衣不會騙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除了她高三那次,她上大學後就再也沒交過男朋友了。」言若濤的表明似乎對他刺激很大,他一拳打在樹幹上,驚起枝頭上棲息的麻雀。
「這可奇了,好像沒見過兄長對妹妹的交友狀況反應這麼激烈的?」言若濤背靠在另一棵樹幹上,不疾不徐地道。
「我從沒把她當妹妹看!」葉玉拾垂下拳頭,肩膀起伏著。「我只大她幾個月,從她三歲到我家開始,也沒叫過我一聲哥哥。」
「那他不表示她對你有男女之情。」原來它們真有家庭關係,只是沒有血緣的牽連。
葉玉拾突地沉默下來,在樹幹旁席地而坐,望著遠方來來往往的學生群,氣勢消了一半。「我知道璟衣眼界高、人也聰明,我們家環境不好,但她從小功課沒讓人操心過,她知道只有書讀得好,才有機會讓家裡過得好,如果不是為了要配得上她,我不會當完兵後還想辦法回學校唸書。」
「你為她做的想必不少,那麼你該知道她想什麼、怕什麼?」
「我當然知道,她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除了你——」葉玉拾滿眼怒火。「我知道你有錢,也知道璟衣想趕快存到錢離開這裡,但是我瞭解她,她不會為了錢出賣自己的!」
「你言重了,她和我在一起,跟錢一點關係也沒有,你能為她做的,我同樣也能。」言若濤走到他面前,解開襯衫上端鈕扣,敞開衣領,露出紗布纏縛的胸膛。「我不會讓那些人欺負她的。」
葉玉拾驚愕萬分,他這時才有些相信言若濤和蘇璟衣之間不簡單,她讓他知道了她最忌諱的那一段,可這幾天她竟悶不吭聲!
「你跟她,都到什麼地步了?」他深愛多年的、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女人,竟在他不知不覺中愛上了別人?(謝謝支持* f * m * x *)
「男女之間,還能夠做什麼?」他扣回襯衫鈕扣,瞥見葉玉拾頓時灰敗的面孔,那一刻他不是不覺得自己卑劣。
「既然如此,找我是為了什麼?」葉玉拾別開視線,心如刀割使他不願正視言若濤。
言若濤條件是比自己好,他一直以為,無論她是否心如止水,他都會不計條件默默守候著她,只要她不再愛別人,他終有機會得到她的心的。他不介意她拒絕自己,因為她同樣也拒絕別人,但為什麼她遇到了言若濤,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似乎對蘇新這個人心存芥蒂,不願多談,你知道如何找到這個人嗎?」
葉玉拾驀然抬頭,盯著言若濤,木然起身,良久,他咧開嘴,厲聲狂笑起來,笑聲久久不絕,彷彿聽到了一生中難得的笑話。
言若濤鎮定地盤起雙臂,望著眼前失態的年輕男人,他或許問錯了方式,但是他並不後悔,對方的任何舉措,都能透露出一些他想知道的訊息。
「沒有用的,無論你是否得到她的人,你永遠也得不到她的心,她沒告訴你蘇新的事吧!」他得意的看著言若濤,敗喪的神色漸褪。「我說過我很瞭解她的,她這一生,恐怕最愛的是梁以浩,沒有人能擊敗他的。」
「梁以浩?她高中的那一段?」這麼久遠以前,她還銘記至今?
「言先生,你到底瞭解她多少?她不會愛任何人的,一個梁以浩就夠她受的了,她不會再自找麻煩的。」葉玉拾再度仰頭狂笑,揮揮手,頭也不回的定出那片林子。
他呆佇在樹蔭下,咀嚼著葉玉拾的字字句句,那不是他預期中的答案。他沒想到他的阻礙居然不是蘇新,而是她從未言及的過往情人,如此深深鏤刻在她的心扉,讓他鎩羽而歸。他感到驚異的不是梁以浩這個未曾謀面的情敵,而是他愛上的蘇璟衣,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竟能對一份已消逝的愛情如此執著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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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未以洩憤的心態來按別人的門鈴,她緊壓住那凸起的圓鈕不放,渴望見到火花冒起,最好燒燬這整棟房子,以及住在裡頭的男人。
二十秒後,厚重的金屬門才慢吞吞的打開,那顆令人難忘的美麗頭顱又探了出來,瞇著勾魂眼,翹起性感的唇辦,睡意濃厚的嬌嗓低啞地道:「小姐,今天是禮拜六,你就不能讓我們多睡一會兒嗎?」
蘇璟衣直楞楞的瞪著女人好一會兒,陡然回了一個燦爛無比的笑,歪著頭道:「可以啊,等我把事情辦完,你們愛睡多久就睡多久,不會再有人打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