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在寫這個故事的過程中,我又搬了一次家。
會用這個「又」字,實在是因為最近搬了太多次家,從九十一年開始,到目前為止,我一共搬了四次家,而且,沒有一個地方是住超過一年的。
我想只要搬過家的人都知道,那是一件相當辛苦又十分繁雜的工作。搬家前每樣東西都要仔細地分類、裝箱;搬到新家時,又馬上要重新整理、歸位……前前後後,大約就要花掉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
我常覺得自己好像遊牧民族一樣。自從高中畢業後,一個人離開家鄉,搬到外面居住開始,總是因著各種不同的理由,不斷地在遷徙,從這個地方搬到那個地方,再從那個地方搬到另一個地方。
十幾年來,早已數不清自己究竟住過多少地方,但是,除了童年居住的那個「山上的家」之外,我好像也沒有特別留戀過什麼地方。
剛結婚時,我同時有三個住處--娘家、婆家、自己和先生的家。那段時間,我經常在半夜突然驚醒過來,弄不清自己究竟身處何處,莫名的,就是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總以為結婚後就會安定下來了,沒想到,自己還是不斷地在搬家,不知這算不算是一種「宿命」?
雖然搬家這段期間瑣瑣碎碎的事情很多,不過,故事的內容倒是沒有受到心情的影響,它走的仍是我最近較偏好的輕鬆、愉快的調子。
希望看這本書的朋友們,也都有好的心情!
第一章
已經整整兩天了。
從前天晚上在一家西餐廳遇見他開始,那個穿白襯衫、牛仔褲,身材頗佳,長得也還不賴的傢伙,就一直在跟蹤她。
呃……說「跟蹤」似乎不是很貼切,正確一點的說法應該是--跟隨。畢竟他是那麼大剌剌的,分明就是故意要讓她知道他的存在。
可他愈是囂張,她就愈不想去理會他,就把他當作空氣一般,看他到底還能撐多久。
這是一家充斥著重金屬樂聲的PUB,她坐在吧檯前,啜飲一杯龍舌清,摟著佳人的腰走出這家酒吧。
他們才走到酒吧專用的停車場,不意外地,那個一直跟著她的男人也隨後走了過來,在她彎下腰準備坐進阿逗仔的車內時,那男人及時拉住她的手臂。
「妳玩夠了吧!」那男人臉上的「慍色」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裝出來的。「現在馬上跟我回家去!」
回家?哪個家啊?她一頭霧水。
「他是誰?」阿逗仔一臉錯愕。
「我是她先生,我太太正在跟我鬧脾氣,趁我現在還不想動手打人,你快走吧!」就算站在高大的阿逗仔面前,他的氣勢還是強了許多。
阿逗仔果然被他凌厲的眼神給嚇得落荒而逃,咻地一聲,連人帶車快速地滾離停車場。
唉!真是沒用的傢伙。
「我實在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嫁了這麼一個老公,莫非我是得了失憶症不成?」邵南茜故意按了按額角,慵懶地嘲弄道。
「如果我沒跟過來,妳真的打算跟那個外國人回去?」男人用一種質疑的眼光望著她。
她聳聳肩,無所謂地笑道:「有何不可?」
「我不認為妳是那種女人。」男人的口氣十分篤定。
「哦?」她笑得更嫵媚了。「那麼,請問你眼中的我又是什麼樣的女人?你跟了我兩天又是為了什麼?」
「我對妳一見鍾情。」她問得直接,他回答得也乾脆。
「哈哈哈……」她立即發出一陣銀鈴似的笑聲,「你怎麼看都不像是那種會隨便發情的毛頭小子。老實說,你是我爸派來跟蹤我的吧?」
他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點點頭說:「妳猜得沒錯,我就是妳父親特地請來保護妳的保鏢。」
保鏢?這下換她愣住了。
「你真的是……保鏢?」他明明就是一身自然散發的貴氣……難道是她看走眼不成?
見她好像很疑惑,他隨即從襯衫的口袋中取出一隻墨鏡戴上,酷酷地問:「這樣妳信了吧?」
嗯,確實有幾分黑社會的味道,不過……
「請你回去告訴我老爸,我不需要保鏢。」什麼跟什麼嘛!她現在逍遙自在得很,才不需要一個男人跟在身邊礙手礙腳。
「我已經收下妳父親支付的費用,所以,無論如何,我都必須保護妳的人身安全,直到妳平安回家。」他的語氣裡有種不容置疑的堅決。
「你--」她一臉錯愕地瞪著他,「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不回家,你就要一直跟著我?」
「嗯。」他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讓我死了吧!」她沮喪地拍拍額頭,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會遇到這種荒謬事。
「南茜小姐,我想妳一定不喜歡有個男人一直跟在妳身邊吧?」他似笑非笑地瞅著她。
連她的名字都知道了,看來這男人可能真的是她父親派來的。
「我一定會想辦法甩掉你的!」她挑挑眉。
「那咱們就拭目以待了。」他的嘴角揚起一抹足以迷倒眾生的笑容。
老天,他真的好帥!她老爸怎麼會請這種「高檔貨色」來當她的保鏢?可現在絕不是她「發情」的好時機,她還是趁早擺脫他要緊。
「你等著回家吃自己吧,哼!」
她傲然地越過他身邊,走到大馬路上,很快地就攔下一輛計程車,向司機報上自己暫時居住的飯店後,計程車就在他眼前揚長而去。
邵南茜忍不住回過頭看他一眼,沒想到,他竟若無其事地站在馬路旁,瀟灑地向她揮揮手。
那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彷彿一切都已掌握在他手中似的,她竟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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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前,當邵南茜還在加拿大逍遙地渡假時,突然收到一封父親的秘書傳給她的電子郵件,上面只寫著:董事長病危,速回。
她嚇得連忙趕回台灣,沒想到,竟是一場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