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槍。
真是方便,槍柄拿來敲玻璃,在手中一轉方向,又可以拿來脅迫人。
這不是讚美的時候!謝青雯全身發冷,手還停在半空中,整個人僵在椅子上。
「下來。慢慢的開門,不要耍花招。」台灣國語先生冷冷地說。「照著偶的話做,不然妳會很後侮。」
剛碰到車鑰匙的手此刻握緊,慢慢收回來,然後,把門打開。謝青雯動作遲緩地下了車。
旁邊,風馳電掣地,有另一輛車高速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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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以法讓其他夥伴先走了。
本來以為會有重重電子監視、通訊設備,結果沒有--房子很空,根本沒人住的樣子。所以負責這件事的白熊沒事可做。
樓下根本沒有管理員,也沒有對講機,門甚至沒上鎖;而公寓鐵門只是合攏,裡面木門只有最簡單的喇叭鎖,小麥帶了一整個公事包的工具都沒用,只消一張信用卡,伸進去一扳,門就開了。
裡面只有女人,弱女子兩名。一個站在窗邊抽煙,一個半坐半躺的靠在牆邊。
抽煙的那個,身上僅穿著一件貼身亮皮洋裝,緊到清清楚楚說明了事實:她身材不錯;還有,洋裝裡大概連內衣都沒有,更遑論武器。
而攤靠在牆邊的那位,手腳都被捆綁,本來黑黑的膚色,此刻呈現一種疲憊的灰。她無神的眼睛半睜半閉,餓得毫無力氣動彈。
由破鑼嗓唐老鴨看著抽煙的女人,顧以法迅速巡過幾個房間,確定沒有問題之後,他回到空無一物、只有一張毯子和幾個礦泉水空罐的客廳。
「沒事了?」唐老鴨用台灣國語不大愉快地抱怨:「你一大早聯絡偶,就素為了來對互這兩個女倫?媽的!偶十四歲剛出來混的俗候,就撂倒過此這兩個加起來更凶更粗勇的查某了。」
「我本來以為……」顧以法想解釋,突然又住口了,俊臉上籠罩著一抹難解的陰鬱。
「聽說你很行的,原來不過如此,也素會誤判嘛。」唐老鴨搖搖頭,把手插進工人褲口袋。「現在要怎樣?我等一下還有事溜。你一個倫搞得定兩個查某吧?」
顧以法不作聲。
唐老鴨聳聳肩,轉身離開,還一面嘀咕:「你以前不素這樣的嘛,談戀愛談昏頭了喔。」
窗邊的女人轉過頭來,顧以法才發現,雖然身材姣好,可是,她有一張稍嫌憔悴、顯然有了點年紀的臉。應該稱得上是美女,不過,微弱陽光從窗口灑落,清楚顯現出她的濃妝艷抹。
還有,她的五官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好像哪裡出錯了,不大自然,又令人說不上來到底哪裡怪。
「我只是來送飯、送水、讓她上廁所的。」女人主動開口說。雖然抽煙,可是嗓音居然還有如少女般嬌嫩,令人產生錯亂感。
「誰叫妳來的?」顧以法站在奄奄一息的米麗身旁,警戒地看著對面的女人。
「好像不關你的事吧。」女人一雙疲憊的眼望望米麗。「你要帶她走就帶,我沒有意見。大家給彼此方便,不好嗎?」
「無論是誰做出這樣的事情,都是犯法的。」顧以法冷冷地說。「妳算是幫兇,也逃不了。」
「你們隨便破門而入,難道就合法嗎?」女人扯起嘴角,嘲諷地笑笑。
兩人對峙了幾秒鐘,顧以法心中飛快閃過好幾個方案--到底該怎麼處理眼前的狀況。
「你要把我送去警察局,也是可以。不過,你不擔心嗎?」她狹長的眼突然閃爍謎樣光芒。
擔心?要擔心什麼?擔心誰?
謝青雯!
念頭光速般閃過,顧以法一震!他眼睛還是盯著神秘的女人,一手按住耳機,沉聲道:「唐老鴨?唐老鴨,聽得見嗎?收到請回答。」
他試圖要唐老鴨回報狀況的打算,當然落空了。沒有收到回答,卻聽見了外面傳來玻璃碎裂聲。
在心中暗暗詛咒,顧以法以驚人的敏捷速度開始移動。幾乎是眼前一花而已,窗邊女子的手已經被扭到背後,落入顧以法的掌握中。
顧以法低聲說:「抱歉,妳必須跟我一起來。」
「要用我威脅他?沒有用的。」女子悲哀地笑笑。「『他』不像你,會在乎一個女人……有些人最在乎的,永遠是他們自己。你是在做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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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行進、間或重踩煞車、扭來扭去的車子裡,謝青雯欲嘔的反射不斷湧上。
可能是暈車,也可能因為濃濃的恐懼。
或是,因為對駕駛座上的人產生的強烈噁心感。
她被押上了突然衝出來的車,坐在副駕駛座。唐老鴨在後面,他手上的槍一直抵著她的腰。
而掌控方向盤的,正是衣冠楚楚、連頭髮都絲毫不亂的梁伊呂。此刻,他露出了謝青雯從沒見過的慌張神態,連握著方向盤的手,都神經質地不停抖動。
「尾款你匯了沒有?」唐老鴨的破鑼嗓不耐煩地詢問:「要不素看在價錢上,我才不想做這種爪耙子。姓顧的在行裡算素號人物,人面也廣,我這樣搞他,之後不知道要避風頭避多久。」
「你懂個屁。」梁伊呂輕蔑地撇著嘴角。「他算什麼東西!要不是他老頭以前是大法官,誰鳥他是誰!什麼人物!他是哪門子的人物?!」
「這些我不管,錢到底匯了沒?」唐老鴨語帶威脅:「不要讓偶花現你在玩偶,你這種肉腳,玩不過偶們的。」
「有沒有匯,你去查查不就知道了?!」換來極不耐煩的回答。「何況你怕什麼,就叫姓顧的準備錢過來,反正我也需要!」
唐老鴨如豆般的小眼打量著臉色慘白、卻專注靜聽著的謝青雯。「這個查某認得偶了,總要處理一下吧。你說怎麼辦?」
聽到這裡,謝青雯全身一震!
梁伊呂殘忍地笑笑。「怎麼辦?女人,不是搞到她離不開你、死心塌地跟著你,就是打到她不敢開口。她沒父沒母的,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找,很簡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