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早說?」他蹙眉。
「別忘了是你不讓我說,記得我試著要告訴你嗎?」郭芳瑜舉證歷歷。
「好,是我錯,不跟妳辯,但另外一件事,妳不會有一堆理由了吧?」賀紹威發現在她面前,縱使向來能言善道的他,也總是理虧詞窮,只好轉移話題,免得更加難看。
「哪件事?」郭芳瑜雲淡風清的說著,頗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準備。
「隱瞞我群英延後時間的事!」跟他裝傻,他就要她百口莫辯。
「哦,這事啊,是這樣的……我聽聞賀先生能力過人,很想學習你隨時應變的能力,正好今天行程排得如此緊密,所以當群英打電話來延後時,我便想測試一下賀先生的反應是否如大家所說的快速。若造成你的困擾,在此說聲抱歉。」郭芳瑜彎身一鞠躬,以表深切歉意。
「這個借口太過牽強,擺明是為自己脫罪。」
「賀先生若要如此想,誠實以告的我也無話可說,但我現在要說的,請你要相信,一早我有提到Mary這個模特兒,她希望打電話給你的事能保密,她不願讓別的模特兒知道她利用私人關係得到走壓軸的機會。」坐電梯上樓的他們,眼見樓層要到了,郭芳瑜才將Mary交代的事重述一遍。
「妳非得事到臨頭才告訴我嗎?那不幸好對於主動邀約這事,我並不放在心上,不然造成群英模特兒內部的糾紛怎麼辦?」好個「盡責」的助理,老是挑緊要關頭講迫在眉睫的事。
「不能怪我,早上在告訴你今日的行程時,講到一半你就不聽了。」郭芳瑜將過錯推回賀紹威身上,並用無辜的雙眸盯視罪魁禍首。
他恨不得掐她的脖子。
「是,妳總是有太多我反駁不了的理由。」
「不敢當。」她欠身接受他的「誇獎」,「還有一件事……」
My god!
「能不能麻煩妳一次把所有的事情講完,不要停頓那麼久?」他發現心臟得夠強勁,才能受得了她這樣令人措手不及的話。
「可以。」郭芳瑜又綻放一秒的招牌微笑後,露出嚴肅的容顏,架式十足的拿出記事本,將夾在其中的行程表遞給他,「請賀先生查閱一下接下來因群英延後,必須隨之調動的行程。」這時電梯門開了,她跟在他後頭步出。
「這樣的調動沒有問題,我有問題的是每一場約是否有『特殊』該注意的地方,不要到了現場才表現出『猛然驚覺尋求我見諒』的神情,如此不該犯的失誤,我是該有所懲處。」賀紹威拿出處罰的王牌,警告嚴重性。
「我明白了,但要說也得等群英這場會議結束後再講,因為已經有人來迎接我們了。」她輕易的轉移話題,將他的疑惑暫緩解答。
「那妳想想,還有什麼忘了?」
「呃……好像……」郭芳瑜困惑了幾秒後,換上恍然大悟的表情,慎重的說:「沒有了,請賀先生安心開會吧。」
「妳!」對於吊足他胃口的她,他氣得咬緊牙關卻無能為力,只得將惱怒轉移到掄起的拳頭,經由指尖戳刺到手心。
「賀先生,請微笑。」她語不驚人死不休,硬是火上加油,要他別忘了場合。
「不用妳的假好心。」
憤恨的丟下這席話,他換上帥氣的笑容迎上前,無福享受郭芳瑜唇角那抹戲謔的淺笑。
果然如爺所言,他雖稱之為「女人殺手」,不過是旁人對他能夠遊走在花叢中,女朋友一個換一個的封號,並不表示他有足夠的能力去應付一位不同以往那些主動靠近,反倒是不屑他、不恥他的女人。
因為向來都是女人倒追,他是處於被動的姿態,所以他到底有沒有本領追女人,確實是個極大的問號,否則他怎會輕易掉入爺設下的圈套中,連偽裝無趣、死板的她都對付不了?
而跟他相處的過程中,她發現印象中一開口就得理不饒人,老是惹她哭的他,似乎沒有那麼可惡,唯一可恨的是他對女人不負責任的態度,縱使如此,她愛他的心卻隨著這陣子密集的接觸,不減反增。
唉!這該如何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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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人的幾場會議,總算在六點結束,若趕回公司勢必影響到郭芳瑜打工的時間,因此她陷入是否要賀紹威直接帶她到餐廳的難題中。
「以後千萬不要安排這種馬拉松式的會議,簡直要人命。」賀紹威微微轉動酸痛,有些許僵硬的脖子後,深不可測的瞅睇她,意在言外的道,「真希望早上我沒有作白日夢,說不定現在就能舒服一點。」
「馬拉松式會議是你同意的,而我是被拖下水的倒楣助理。你確定早上沒作夢?那我目睹到打瞌睡的人是誰?」郭芳瑜迅速將問題丟回賀紹威身上,避免洩底。
「倒楣助理這句話似乎不能用在這裡,莫非當助理的人還有選擇參不參加的權利?至於有沒有睡著,我自己很清楚。」
其實他一點都不肯定,只是為了套她口風,不得不說得斬釘截鐵。
因為無論他怎麼想,依然覺得自己不可能失神到全然感受不到有人幫他按摩,所以只有一個可能,替他按摩的人是她。
「不,從你今天失常的表現來看,你是不清楚的,否則怎會沒在開會前跟我確認一些細節。」郭芳瑜同樣執著隱瞞所有可能被他察覺的蛛絲馬跡。
「我沒失常,好吧……確實有一點,但那也是一夜沒睡引起的,還不至於恍神到連妳替我按摩都不知道吧?」賀紹威意識到她質疑的目光,連忙改口,為了辯解反倒越說越慌。
Shit!他緊張個什麼勁?冷靜冷靜,這樣一點都不像他。
他到底哪根筋錯亂?居然為了她不置可否的眼神,顯得手足無措,連說話都像個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猶如羞澀的少年郎遇到鍾意的少女,亟欲表達愛意般侷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