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花魁艷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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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妳聽清楚了月老的最後仙諭嗎?」

  「沒耶。」雷馨遺憾地搖頭。

  辛勤輕歎口氣,「唉,都一樣,只怪仙人來去匆匆,凡人不及聆聽澈悟。算了,先不管了,至少前段聽得分分明明,趙籍,你動作比較快,給我速調一萬人馬先回王城,回去之後,不管出現在寶庫裡的是貓是狗,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都給我小心守牢了,待我回去面對面盤問個清楚。」

  犬貓不計?呃,這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

  嗯,誇張是誇張了點啦,但卻不難想見他們的前王是多麼殷盼著能夠見到兒子開枝散葉。

  趙籍領命,匆匆離去。

  不多時,方才被派去探老人底的兩位善泳將軍歸來報告,都說老人沒海之後尋不到蹤影,也未見到他再度浮出,經由此,辛勤對於老人的話更信了幾分,急匆匆喚了快馬過來,他帶著妻子直奔王城而去。

  前王一走,看熱鬧的焦點轉移到了王城,海邊人潮快速散去,祭司洛比見狀雖是滿懷不悅,卻也無可奈何地命人收拾祭壇。

  陸上人影散去,沒人發現到有兩條黑影,正偷偷摸摸泅泳在黑色海水間,朝著遠處礁巖而去。

  「喂!」月老邊游邊咬牙質問,「你剛剛幹嘛抽走我拿來站在海面上的大海龜?」那可是他用了好半天的法術才能讓牠聽話站定了的。

  「不抽還得了?」洛伯虎沒好氣地瞪眼睛,「那海禹前王不是個笨蛋,他已經派人潛近要查清楚了,偏生你還在口沫橫飛盡顧著罵人。」

  「可這樣子一抽,我的話根本沒來得及說清楚,此事干涉又只到此為止,接下來該回中原去忙其他的人了,我話都沒說完……」

  「算了,半說半猜,半遮半掩,不正符合你們這些做神仙的行事準則嗎?」洛伯虎嘲諷道。

  「可是你害我白喝了好幾口海水,又不能浮上來,只能夠一直憋、一直灌海水……」

  「怪你自己吧。」洛伯虎沒好氣,「明明今世非神強要做神,卻又法力不足,還得仰仗著一隻大海龜馱你現身……」

  「呿!我是仰仗大海龜又不是仰仗你這王八小龜,輪到你在這裡數落……」

  月老嗓音戛然而止,因為見對方一手揪緊他的衣襟,一手高舉著「小霸拳」,凶神惡煞活像要吃人一般。

  「喂喂喂!你這麼凶幹什麼?你把氣出在我身上幹什麼?前世因,今世受,誰讓你上輩子是個花心大蘿蔔,這輩子注定要受挖心剖肉失愛的痛……喂喂喂……放手啦!咱們都在往下沉了啦……咕嚕……咕嚕咕嚕……你……你不可以殺月老喔……咕嚕……咕嚕咕嚕……否則你下輩子會更倒楣的……咕嚕……」

  悠悠海面,月娘慈笑,咕嚕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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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悶。

  辛忍冷冷地暗忖。

  真的是很悶,他換了姿勢繼續想著。

  可他卻說服不了自己甘心離去,寧可這樣高高立於樑柱後面,冷眼瞧著底下那笨笨小艷賊翻箱倒櫃兼搖頭歎氣。

  「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噯……我翻翻,這個可不可能……唉!怎麼也不是呢?傳聞火晶石大小彷如半截小指,石中青焰終世不滅,恆溫不減……」

  明明該是酥軟甜沁的吳儂軟語,經過了幾夜的折騰,這會兒聲音裡只透出滿滿疲意了。

  「怎麼可能?」

  海灩看也不看地拋遠了手中那只外頭鑲著彩鑽的木匣,理也沒理滿地的珊瑚翡翠,她在偌大的寶庫中走來走去,腳底下踩金踐玉,鏗鏘脆響,卻沒見哪件寶物能多留住片刻她的注意力。

  她蹙眉困惑地低語。

  「『天下至寶清冊』裡清楚載明,那火晶石在百多年前當海禹王率眾渡海時,已讓他由中原攜至了海外,沒道理這會兒竟會不在這寶庫裡呀?」

  雖是喃聲自語,但她手上尋寶的動作可沒歇下,她心知肚明,今兒晚是海禹國海祭的最後一日,如果她還不能夠尋著火晶石,將來就更加不可能了,也就是這樣她才會心急地亂找一通,連小聲點免得被人發現,或連東西翻過了要放回原位都沒做到,甚至連極有可能「再度」掉入了人家的陷阱也不在乎。

  目前她眼裡除了那顆火晶石再也容不下其他,是以才會連被人在上頭盯梢了幾日都沒感覺。

  辛忍隱於梁後,俊秀的面孔下隱著冰冷鬱火。

  他郁是因為無聊,那麼火呢?他就不知道自己在火些什麼了。

  他已經如願將她整得夠慘的了,那他為什麼還要火惱不已?

  他故意將她引到寶庫,也故意將守衛全給調離,他讓她入寶庫可不是為著想要成全,只是想要繼續整蠱她,看她會不會死了心罷了。

  第一天他讓她得到的寶,是滄海毒蜘蛛一盒。

  那些米粒大小的毒蜘蛛將她那原本白蔥似的嫩指咬成了十顆大饅頭,這種蜘蛛毒得浸泡尿液方得消褪,第二天她再來時腫塊已消,可以想見是泡了一整天的臭尿。

  第二天是奇癢散從天撤下。

  她被迫不得不放下手中一切狂奔出王城,就近找了條大水溝,在裡面連頭埋入了兩個時辰才總算止癢,水鬼似地乏力爬出。

  她今天再來時雖已做了不少準備,卻依舊難逃他設下的天羅地網。

  像她現在臉上的一條綠、一條紅、一條橙……七彩斑條,正是出於他的手筆。

  明明他已經做得很是明顯了,明明她應該知道勝算渺茫了,被人盯上了,但偏就是拗氣不肯停手,也硬是對於其他寶物不屑一顧,那些被她踐踏在腳底的奇珍異寶,明明件件都是價值連城的。

  他冷冷地想,鬱悶地惱,不懂究竟是怎樣的男人,能值得她如此奮不顧身?又是不懂又是不服,他並未察覺到自己對於這樁小賊竊案已然詭異地付出了過多的心思。

  海灩繼續埋首尋寶,直至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她花容失色才知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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