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商宇凡尖叫。他這麼一說,她想起來了。
她閉起眼睛,緊皺著眉頭,回想著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果然喝酒誤事啊,她竟然在眾人面前吻了他!死了,她怎麼會做這麼丟臉的事情;光是用想的,她就想撞牆了。
鈴!鈴!鈴!有人按電鈴。
「喂,好像有人來了,我去開門,晚點再和你說。」商宇凡從床上翻了下來。
「好。」席斯勾了一抹笑。「我會先幫你想好死法,等你來找我商量。」
「呿!」商宇凡掛了電話。
她去開門,門開了一條縫,就看到杜宇凡困窘發紅的臉。「早……」只是一聲「早」,杜宇凡就說得結巴了。
商宇凡看到他,表情也有些不大自然。「你等我一下。」
她把門關了。
杜宇凡在外面等,這一下,就是半個小時過去了。
商宇凡這才開了門。「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她也不是故意要讓杜宇凡等這麼久,可是她要梳洗打扮,還要調適心理,所以才會花了這麼長的時間。
「請進。」她已經把若無其事的笑容準備好,才讓他進來。
她邀請杜宇凡坐下,端了茶給他。
「怎麼有空來,你今天不上班嗎?」她在他旁邊坐下,裝作閒話家常的泰然模樣。
「我……」杜宇凡把禮物放在桌上,困難地吞嚥著口水。「我是……來跟你陪罪的。」
「陪罪?」這個用語讓商宇凡眉頭一皺。「為什麼要跟我陪罪?」
杜宇凡臉紅了起來。「我……我……我昨天不該乘人之危,對你做了不禮貌的事情。」
商宇凡眉頭皺得很深──那個吻叫作「不禮貌」的事情?
這個呆頭呆腦的,商宇凡瞪著他。「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昨天喝了酒的人應該是我,醉的怎麼是你?」
昨天「強吻」的人是她吧?他來「道歉」,對她而言,並不是給了她台階下,而是否認了她對他的感覺。
他本來就是木訥的人,她這麼一說,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昨天那個吻,短暫而倉皇,她還來不及探知他的反應,就被突然亮起的燈光給打斷了。
她知道昨晚是因為嫉妒和不安,讓她對他的心意變得更加強烈。可是,就算沒有方巧柔,她也明白,自己是真的喜歡他。
而他呢?她一直篤定他是喜歡她的,畢竟他對她是這樣好啊。
可是昨晚看到他和方巧柔在一起的樣子,她才赫然發現一件事情──他是一個好人,對誰都好。
既然這樣,她怎麼能確定,他也是喜歡她的?
「我問你。」難得的,她的表情很嚴肅。
「什麼事?」他緊張了起來,眼睛直看著她。
商宇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這話說起來,應該是蓄著女兒嬌態,以及萬般柔情蜜意的,不過她問起來卻很像在問「人是不是你殺的」。
「是。」他愣了下,臉都脹紅了「是……是喜歡的……」就是因為喜歡,所以在她面前就更加笨拙啊。
她燦燦地笑了。雖然是「逼供」,但好歹,她也是問出了他的心意。
「那……」她的眼角眉楷,軟出了濃甜的情意。「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喜歡你?」喔,好害羞喔,這麼說的時候,她覺得自己臉也紅了呢!
「啊!」他瞠目結舌,呆呆地愣著。
她喜歡他引她喜歡他?!
天啊,他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他被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難言的幸福和甜蜜淹沒著。
此刻他的眼睛燦亮得像是天上的星星,他的嘴角傻傻地泛著笑,他的手不自覺地搔著腦門。
他用力地咬著下唇,那疼痛提醒了他──他真的不是在作夢。
她格格地笑了出來。他的樣子,像是中了超級頭獎。
不再氣他了。她覺得好笑啊,他是個大呆子,而她竟然受了這個大呆子的折磨。她萬般聰明,偏偏栽在這愣小子的手中。
她斜睇了他一眼。「你知道昨天是怎麼回事嗎?」
「啊?」他呆呆地笑,眼底腦海裝的都是她,沒有辦法思考。
「是這樣的。」她湊上了他,環住他的頸,然後輕含住他的唇。
事情就是這樣簡單的,她喜歡他,所以吻了他。喝醉的時候是這樣,清醒的時候也是這樣。
她靈巧地挑惹著他,一步步地勾引他。
他與她唇舌纏綿,甜蜜相濡。她以為他是個很老實的人,沒想到他的回應,竟然能讓她輕顫酥軟,暈眩情迷。
「嗯……」她跌醉在他的吻中。
看來,她低估了他,他很有天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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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商宇凡神清氣爽地回到公司上班。
「午安。」她見到誰,臉上都是笑咪咪、喜孜孜的。
「呃,午安。」大家的笑容都很勉強。怪了,商宇凡是被附身了嗎,怎麼變得如此甜美可人?
一個企劃看她心情好像不錯的樣子,大著膽子跟她說:「商小姐,上次跟你提的企劃案,不知道你覺得怎麼樣?」
「你是說『好滋味』的平面廣告嗎?」商宇凡把檔案拿出來翻。「嗯……」
她沉吟了一下。「糟糕。」
雖然她的語態溫柔嬌軟,不過那個企劃還是心頭一凜,豎起雞皮疙瘩,等著她一刀砍來。
「嗯。」她露出了笑容。「我晚一點再告訴你喔。」
媽媽咪呀!企劃打了個冷顫。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沒痛罵一番那就算了,竟然還在語尾加了一聲輕軟的「喔」。
「好好。」她好得太怪異了,企劃決定趁著一口氣還在的時候,速速告退。「那我去忙別的了。」
「好啊,辛苦了。」商宇凡竟還失常地補了這麼一句。
企劃揮著汗,逃回位子上。商宇凡實在太反常了,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一切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還是說真的是「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天來的是新的商宇凡了?
席斯走了過來。「你怎麼了?要去看醫生嗎?」交情就是這麼一回事,別人不敢說的,他都能直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