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我是在扮可憐,你沒注意到嗎?」
「不要想再敷衍我。」
無邪默默看了他一會,然後膽小地把臉別開,而滿面嚴肅的他則是再把她的臉轉回來。
她揮著小手,「不要瞪我,我很沒膽子,禁不起嚇的。」
「西涼王找妳做什麼?」
「他來問我幾個問題。」他不都看到了?
「妳怎麼答?」
「照實說。」
孔雀沉吟了一會,問得很直接,「什麼叫陛下不在乎他的皇后是誰?」這個問題她非得解釋一下不可。
她咋咋舌,「你的耳朵這麼靈光?」要命,不該聽的他聽那麼多做什麼?
「回答我。」他一手擒著她的下頷,不容她再耍花槍逃避。
她只好垂下眼睫,「我說的是事實。」
滿心的疑惑得不到半點解答,這令孔雀有些氣惱,忽地,他眨眨眼,這才發覺她披散著及地的長髮,身上也只穿著單薄的睡袍,不勝柔弱的風情,登時直襲向他的眼簾……他的喉際上下動了動。
「孔雀,放手。」一直被他捉著,有點疼,她好聲好氣地說著。
然而他卻發現,放在她臉上的手,一時之間,怎麼也拿不開,而那股一直糾擾著他的甜味,也正自沐浴過後的她身上沁出,直勾撩著他的鼻梢,他忍不住俯身一把將她擁緊。
被他嚇了一跳的無邪,無措地站在原地任他緊摟著,感覺體溫向來就很高的他,此刻就像要燃燒起來。
「孔雀……放開我好不好?」
將下巴靠在她肩上的他,緩緩地睜開清澈的雙眼。
不好,他一點也不想放開。
第七章
次日,日正當中,腹裡唱空城已很久的宮垣,在找到了孔雀後,拎著手中的空碗朝他嚷嚷。
「這是怎麼回事?」沒飯沒菜,髒衣還積了一大堆沒洗,就連想生火煮頓飯,居然連砍好的柴火都沒有。
反了、反了!他那身兼獵人、農夫、廚子、管家的不肖徒弟是怎了?他竟然在師尊的面前荒廢家務?
孔雀瞟他一眼,「今日我有要事,你自生自滅吧。」
「啊?」宮垣強大嘴,愣愣地看他像是下定決心般,用力拍了拍面頰振作起精神,然後大步走出屋外,再拐彎繞至那個無邪正在採花的花園。
滿心好奇探出屋外偷看的腦袋,很快即遭孔雀往後一扔的碎石射中,宮垣只好乖乖地縮回屋裡。
花與蝶在園中交織成一幅畫,就像是他曾在地底瞧見的八十夜話裡的其中一幅,他忘了那幅畫主要想表達的是什麼,不過他記得,在那畫中,也有個身著黃裙的美麗女子。
坐在園畔石椅上的無邪,仰著小臉,看他不帶表情地走至她的面前,而後站定,兩眼,就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她。
不過許久,她的兩頰硬是被他看出兩朵粉嫩的紅霞。
這人……怎這樣看人?她也會害羞的好不好?
在見著她不斷游移的眸子,和她臉上的紅嫩時,在孔雀腦海裡那一張繃至界限的弦,清脆一響,斷了。
他伸出一掌,在她不明所以時掩上她的雙眼。
「不許想起陛下。」他沙啞地說著,並彎身吻住那雙他早就想一親芳澤的唇瓣。
他從不過問她與陛下之間,就像她從不曾問及他對夜色的感情,他原以為他能夠尊重她的,就像她尊重他般,可是有些感情,在他難以掌握之間變了質,令他再無法全盤控制一切。
徐徐與她唇舌交纏,他可以感覺到她的驚慌,但他並沒有停下,反而伸手將她摟至身上。
昨夜在見著麗澤之後,他原以為,這一切都可以如常的。
就像北斗與南鬥,不也是三不五時偷吃她的小豆腐、乘機占佔她的便宜?可是他從麗澤的那雙眼中看見的下是戲譫,而是赤裸裸的佔有,那是一種純粹男人的眼神,他很清楚的,因那種眼神他也有過。
纏綿的唇放過她軟嫩的唇,滑至她帶著指印的頸間,像是要抹去麗澤的痕跡般,他一一吻過,而後他微微拉開她的衣領一隅,張口,咬下去。
白晰的肩頭立即印下他的齒印。
孔雀滿意地看著他的印記。
「你……你怎咬人?」她受痛地縮著肩,還想說下一句話,就又被他的嘴堵住,這一回,他吻得很暴戾,不再似先前那麼溫柔.
平放在他胸前的兩手,在她快換不過氣來時,終於找到了力量用力將他推開,她臉紅又狼狽地拉緊衣領,瞪著眼前辣手摧花的男人。
「什麼叫不許我想起浩瀚……」她氣喘吁吁,「你要欺人可以……但何苦欺己?」
「妳就沒有嗎?」他平淡地問。
「我沒有。」反正她說的他不會信就是了。
浩瀚之於她的感覺,就是表兄妹,無論浩瀚待她再怎麼好,也只是兄妹之情,關於這一點,她與浩瀚都很清楚,因此他們從不想為難對方什麼,也盡力讓對方安於夫妻這個身份,並不去傷害對方。
這世上,可能再也找不著像他們這種為對方著想到容許對方做出任何事的夫妻了。
雖然說,浩瀚只是她名義上的夫君,他倆分隔兩地是事實,他倆之間只有兄妹之情亦是事實,而她是帝國的皇后,這也是不能改變的事實。
看著她不像是說謊的模樣,孔雀忍不住問。
「妳從不想為陛下生個一兒半女?」
誰會想叫自己的妹子為他生兒育女?只怕把這事說給浩瀚聽,浩瀚不是以為她瘋了,就是躲她躲到天涯海角去。
她莞爾地笑笑,「只怕就算我願委屈,他也不情願。」
但她的話聽在孔雀的耳裡,卻讓他誤以為浩瀚寧可繼續冷落她,也不願碰她。
「事實上,浩瀚告訴我,若是我想,他可為我在地底蓋座後宮。」她一手托著腮,眼底像是在回想什麼。
他猛然暴喝出聲,「妳說什麼?」
她兩手掩著耳,以為他沒聽消楚。
「浩瀚說過,他願為我找來幾百個男人當我的男寵。」
「不准!」他用力扯過她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