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女孩安靜了下來。
「媒婆也去了好幾趟,都被他掃地出門。」朱婷痛苦的撐著額頭。
女孩們面面相覷,顯然已無計可施。
也幸好她們沒有自動上門找苦吃,否則就會像丁家的僕傭一樣縮著腦袋,眼巴巴的瞪著主人發癲。
「我說了,台灣的已經撤銷了,我已經不在這兒投資了,聽見了沒有?」丁淳吾暴躁得像頭熊。
總公司--也就是丁淳吾的父親丁海山親自坐鎮的主管會,正試著跟丁淳吾再度聯絡。
「淳吾,你爸爸說要跟你說話……」奶媽捂著話筒,小心的看著他。
「不接!」
奶媽趕緊拿起話筒,小聲的說了幾句……又愁眉苦臉的捂著話筒,看著丁淳吾。
丁淳吾衝了過去,一把接過話筒。
「爸!台灣有什麼好?你說!」他一臉火大。
「台灣哪裡不好?爸爸是在那兒出生長大的耶!」丁海山冷靜的說。
「台灣變了,這邊的人不再淳樸、善良,很會騙人!」他吼。
「你吃了什麼虧?」丁海山一臉訝異。「先前不是聽你說台灣充滿商機、無限希望?怎麼……」
「我……」丁淳吾說不出話。
他和朱婷鬧翻的原因,他怎麼都說不出口,大家都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朱議員經常來找他,都被他不客氣的請了出去。
「兒子,你失戀啦?」丁海山笑問。
「我……」老爸怎麼知道?
「以前那個女孩子跟你吹了?」
「沒錯!」知道了又怎麼樣?「誰告訴你的?」
丁海山笑了起來。
「你以前一天六通電話,告訴我那個女孩有多好又有多好,後來都不打了,然後又聽到你要撤資,你想爸爸會聯想到什麼?」
他冷靜了下來,可是胸口仍然起伏。
「如果你真的不喜歡,那就回來吧!」如果淳吾不想待在那兒,那麼投資的事的確有重新考量的必要,畢竟公司的前三年是最重要的時期。
如果淳吾連待都不想待,還有誰能教他更信任?
「我會回去……」他頓了一會兒,「等我把這邊處理好再說。」朱婷的影子又突然掠過他的腦海,讓他的心口一痛。
年過了,他的傷口還是沒有平復,原有的美麗計畫全成了泡影,讓他無法面對。
他躲著。
害怕他的傷心會衝出口,那樣又是另一次傷害,於是一天過一天……直到電話不再來催,他才打起精神面對。
「想回來就回來吧,剩下的爸爸會派人過去接手。」丁海山掛斷電話。
丁淳吾一陣茫然的將話筒遞回給奶媽。
對呀,他為什麼不回去?他遺遲疑什麼?
可是腦海中浮掠過的倩影,又讓他的心口揪得發疼了起來。
不,絕對不是這個原因,絕對不是為了她……
他一臉蒼白的支著額頭坐了下來,堅決的告訴自己絕不是為了這個原因,這個女人沒有什麼好想的!
「少爺!」奶媽端著一杯茶,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看著他蒼白的臉色。「你要保重自己。」她實在很想問少爺是怎麼了。
怎麼好像從天堂掉到了地獄?
「我沒事。」他一臉堅決的抬起頭。對,他知道原因了,如果不連根拔除掉她的身影,他永無寧日。
「你看看你,瘦了好多,你跟朱小姐是怎麼啦?」
他咬牙。
「好好好。」奶媽不說了,趕緊回房。
丁淳吾拿起話筒一通接一通的打,巧妙的暗示親朋好友,還有沒有更好的女孩子介紹給他認識。
於是他又開始忙碌起來。
只要朱婷的身影從他的腦海裡掠過,他就會咬牙的告訴自己別再想她了。
接著心口就會一下子揪疼,一下子憤恨,掙扎得讓太陽穴跟著疼痛起來,然後他一回家就會倒在床上,整個人虛脫,連他今天約會對象的長相都忘得一乾二淨。
這還不打緊,更錯誤的是他把約會的對象叫成「婷婷」,當場讓人家的臉色一變。
除此之外,他在西門町看見一個長得很像「婷婷」的女孩,竟然不自覺的當場追了過去,等到看清對方的長相,他吞了口口水趕緊撤退,然後一臉茫然的獨自回家。
完全忘了那個和他一起約會的女孩,把人家丟在西門町,苦等不著。
這樣的例子層出不窮。
看到玫瑰花,他會立刻別開臉。
看到和迎面而來的情侶,他的心會揪疼。
為什麼?為什麼他忘不了朱婷?
他暗暗吶喊,捶著牆壁。
金姊和陳坤只能搖頭。
「既然那麼喜歡人家,為什麼不和好呢?」
「鬥氣!」陳坤自以為很瞭解的說。「就像我們以前一樣,後來還不是和好了。」
「可是這一回好像不太……」金姊也說不上來,她總覺得事情好像不是他們所想的那樣。
「別管了。」陳坤小聲的說。「有緣分,就是會在一起。」
「也對。」金姊笑了起來。
可是牆壁捶打的聲音還是讓他們斂住神色,只好趕快關掉電視回房。
「少爺!」奶媽顫巍巍的在外頭喊。「人家打電話來說……又有一個女生想跟你認識,你要不要呀……」
「要!」他打開門,露出一張發怒的獅子臉。「問他什麼時候?」
砰!門又被狠狠摔上。
「唉,什麼時候呀?」奶媽連客氣也懶了。「……哦。哦……我會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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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朋友們的鼓舞之下,朱婷試著要忘掉過去,重新站起來。她決定下再沮喪,以淚洗面的過日子,於是她收拾心情,盡量開朗的迎接陽光。果然出來走一走,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她的心情果真開朗起來,不再覺得世界末日快到了,不再覺得這個世界了無希望。
人很多。
周休二日的愉悅氣氛,不知不覺也感染了她。
突然,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眼睛睜大,隨即倉皇了起來。
是淳吾!
她激動了起來,想躲卻又沒處躲。
好久沒見面,她以為她已經心如止水了,沒想到一見到面,那熟悉的身影又喚醒了她全身的細胞,又開始吶喊著要見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