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和朱有福聽了差點昏死過去。
這……這……這個死孩子!他會被她氣死。
丁淳吾一笑,以為她是故意這樣問,畢竟愈美好的人愈謙虛,更何況她好個好他一經看出來了。
「沒關係,我不在乎。」小小的缺點反而更增美好。
剎那間,朱有福和媒婆的心臟又恢復了正常的跳動速度。
「真的?」她抬起眼,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真的、真的,她是故意考驗你的。」朱有福趕緊打岔。女兒再這樣玩下去,他的心臟會停擺。
「真的、真的。」丁淳吾也趕緊說,怕她不相信。
突然,她完美的唇瓣彎起了漂亮的弧度。
「如果你下嫌棄的話……」她的眼皮又慢慢垂下。
成了!成了!媒婆和朱有福興奮不已,臉都漲紅了。
「讓我考慮看看吧。」她一臉不好意思地又抬起目光。
「嗄--」
「喝--」
兩人倒抽一口氣,緊接著白眼一翻。
朱有福和媒婆快要被她氣死了。
「謝謝。」丁淳吾高興地說。
更少她還願意考慮看看,那表示他還有希望,他很高興,完全不知道他其實已經被三振出局了,還懷抱苦美好的期待。
「那就一邊交往一邊考慮看看吧。」朱有福趕緊「咬牙切齒」的笑著說。
「是啊,是啊。」媒婆掏出了手帕擦汗。
朱婷小姐實在是非常難伺候,幸好今天堅決果斷的朱議員跟來了,否則她就做白工了。
「可以嗎?」丁淳吾俊臉發亮的徵詢她的意見。
朱有福在桌子底下狠狠地掐住女兒的手,恨不得把它擰斷。臭女兒,如果妳不答應的話,後果自理。
朱婷暗暗咬牙,看向父親大人。
她為什麼非答應不可呢?奇怪!
「可是我怕你不是個好男人。」她似乎存心跟她老爸過不去。
朱有福聞言,臉色刷的一聲慘白。
媒婆搖了搖頭,接完了這一樁她實在得休息好一陣子了,她被朱婷氣得想……想改行了。
「我是不是好男人,交往看看不就知道了?」丁淳吾鼓勵她。
他真摯的目光一直誠懇地想打動她,不知道為什麼讓她覺得感動,有點不好意思。
老實說,他的誠意教她有點難以拒絕。
好吧,壞男人她都交了,好男人何不也試試呢?
可是媛媛怎麼辦?
她一定會笑她的!
正當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時,桌底下一陣力道讓她痛得變了臉色。
「爸!」她吼。
「什麼事?」丁淳吾嚇了一跳,她的表情好像被什麼咬了一口。
「我又不是叫你。」她更生氣了,他媽的,老爸竟然敢這樣對待她。
「沒事、沒事。」朱有福趕緊笑道,「八成是被蚊子咬了……妳最喜歡穿香奈兒的鞋子,不是嗎?」他小聲的「提醒」她。
不答應,以後香奈兒的鞋子就只能用看的。
「蚊子咬了妳嗎?」丁淳吾關心的問。
丁淳吾完全沒將她的反應放在心上,還以為是哪只蚊子讓她痛斃了,才會這麼吼人。他好心的起身正要幫她看看,想藉機和她有「溝通」的機會……
不意從來沒有坐過榻榻米的他,連人帶桌的竟然一塊「掀」了起來。
「啊--」
滿桌的生魚片和壽司,還有熱騰騰的鮮鯛火鍋,統統往朱婷美麗的衣裳傾倒。
「哎呀!哎呀!哎呀!」朱婷痛得爬起來直跳。
媒婆和朱有福也驚駭的站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丁淳吾緊張的說,一臉愧疚的抓著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太失常了!
「你……你……你這叫好男人嗎?」朱婷氣壞的嚷。
「我……我是呀!」他也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幸好經理叫人來幫她冰敷,還好被她譏為「公主裝」的這件衣裳,完全發揮了保護主人的作用,朱婷跪坐的同時,完整的將她的膝蓋以下包覆起來,所以她只有手背部位受到波及。
「好男人都帶衰的呀!」朱婷氣壞的吼。真他媽的,臭雞蛋,將她潑辣的個性表露無遺。
是他的錯,是他的錯。丁淳吾一點都不介意的點頭猛道歉,將他良好的脾氣展現無遺。
真糟糕呀,他暗暗自責,他今天怎麼搞的?
「這樣我還要跟他交往嗎?」她氣得問爸爸。
換成是別的場合,她早就一腳往他的肚子踹下去了。
「這……呃……呃……當然要啊!」都已經這樣了,還不答應?那豈不虧大了。
「呼!謝謝、謝謝。」丁淳吾不勝感激的直朝朱有福致謝,對他的力挺真是高興又感動。
既然抗議沒用,那她就索性問他:「我問你,你為什麼非得要跟我交往不可?」她好生氣。
「因為……」他突然不好意思一笑。
「因為什麼?」瞧,她的練習全白費了,都是他害的。
這個臭王八蛋、臭雞蛋,哼!
「因為……」他不知道該不該說。
「因為他對妳一見鍾情嘛!」朱有福趕緊說,真受不了這個很愛刁難人的女兒,也不看看人家的身價。
「不,因為妳很像我媽!」他一笑。
在座其他三人的嘴同時大張。
「你說什麼?」朱婷瞇起眼睛。
「因為妳很像我媽。」而他媽在很早以前就過世了。
原來她是因為長得像他媽媽,所以他才要跟她交往呀?她今天真是受夠了。
「誰要當你媽?」她生氣的轉身就走,沒給他一巴掌就不錯了。
「不!朱婷小姐……朱……朱……朱……婷……」眼看她愈走愈急,他急得結巴。
他不是要讓她當他媽,他的意思是說他媽像她一樣這麼溫柔、可人、對父母孝順,而且單純、可愛得好討人喜歡,就像她這樣。
「朱婷小姐……朱婷小姐……朱……請等一等……」他還沒有說完呢,他是說……
當他一見到她時,就對她一見鍾情。朱婷小姐……我是真心的……
只可惜這些話還來不及說出口,朱婷就已經氣呼呼的搭計程車走了,留下一臉悵然若失的丁淳吾佇立在人群中,遙望著漸行漸遠的計程車,心想是不是一切已經無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