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寫作果然不是人做的事情,大概只有太喜歡自虐的人,才能以低潮為高潮,苦中作樂、樂在其中!
某天晚上九點多,突然停電了。
家家戶戶的電腦、電視機和收音機都停了,巷子裡變得很安靜,只有小孩叫著媽媽,還有機車騎過路邊的聲音。
我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或許是天意要我別再面對電腦,那就順天而行吧!
室內一片黑暗,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感到夜色就在身邊,走到窗前,夜風好涼,我怎麼都沒注意到,這就是良辰美景?抬頭一看,今晚的星光應該也特別燦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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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壓力的反彈,是得歇息一下,培養一點心靈肥料,否則這顆心都快乾枯了。
反正擔子一樣這麼重,暫時放下來也不會消失,就算重一點或輕一點又怎樣?明天再背吧!不鬆不緊,才能彈奏出我要的調調。
對錯好壞都很難說,只是我要活下去,就得讓自己能呼吸。否則喘不過氣,忽然給它病發爆炸開來,熬不過一口氣的時間,那不是更划不來、更可惜可惡嗎?
明天再去煩吧∼∼也許把煩當作學習,更有效率善用時間,想做啥就好好去做,專心其中,然後跳開,撲通一下,跳進另一個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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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起床的時間是八點二十分,但如同往常的,早在一小時之前就被貓吵醒了,牠不知道為什麼,常常在早上六、七點的時候,以緊張、慌亂的叫聲來吵醒我,彷彿隔壁鄰居發生了大火,或者牠找到一大群老鼠似的。
當然,鄰居從來沒有造成火災,家裡也沒看過半隻老鼠的蹤影。
貓,牠的名字叫橘子,之所以會如此尖聲高叫,我曾想過很多可能性。
或許,我是說或許,牠是代表著時間之神前來,要我早些起床,迎接這新的一天,不要再浪費生命了。
可能有人會以為我是自以為是,但只要聽過橘子催促的叫聲,我想任誰都會覺得那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真的,不趕快起床,都會覺得對不起牠。
於是,我只多睡了一個小時,就起來洗臉、漱口了。
因為眼睛還酸澀得睜不開,所以坐在客廳打開MTV台,沒有好看的就轉新聞台,沒有好看的就轉MTV台,沒有好看的就轉新聞台,一直轉、一直轉……
終於,我還是在客廳睡了二十分鐘,才走進房間來,打開我的筆記型電腦,它的名字叫小銀。
我喜歡給很多東西取名,我的機車叫小藍,我自己叫carr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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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我早已睡了,忽然被一陣吵鬧聲驚醒。
我家樓下的巷子,似乎有對年輕情侶在吵架,聲音透過窗戶向我飄來。
男孩怒問:「到底有沒有找到?快點!」
「我找不到啦!」女孩委屈回答。
如此問答了幾次,男孩罵了三字經、五字經,接著是奇怪的撞擊聲,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女孩哭道:「你打我?你為了這個打我?我真的看錯你了!」
男孩仍然在罵髒話,沒有半句安慰。
又吵了幾分鐘,女孩哭泣不斷,男孩發動機車,口氣不悅。「要不要上來?」
女孩或許心有未甘,僵持了一會兒,機車聲和抽泣聲都飄遠了,顯然是男孩和女孩一起離開,巷子裡恢復安靜。
我坐起身仔細聆聽,真不敢相信,女孩啊女孩,妳怎麼還能坐上那台機車?妳應該轉過身、大步走開,好好過妳的人生啊!
妳爸媽將妳生下來、養育至今,並不是要妳被男友罵、被男友打,而是希望妳快樂平安的生活,妳這麼做除了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父母,他們若知道了會有多心疼、多難過?
或許我不明白何謂真正的愛情,我只盼望,這種暗夜哭聲別再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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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隻叫咪咪的狗兒死了,在兩天前的晚上。
因為看見對街有條陌生的狗,咪咪就興高采烈地衝過去,正好被一台汽車撞著了,等車走了,牠嘴邊流了些血,很快就死了,眼睛沒能閉上,還得要人替牠合上。
這是樓下雜貨店的老闆娘告訴我的,我因為看見狗籠空著,走進店裡一問才知道的。
咪咪才半歲大,雜貨店生意忙,很少讓牠外出,我帶牠出去玩過幾次。牠還是個孩子,滾在草地裡和蒼蠅蜜蜂捉迷藏,甚至風吹起一片葉子也要跳得半天高。牠跑步的方法是繞著我兜圈子,從後面抱住我的腿,纏著我跟牠遊戲,膽小時就很膽小,固執時卻很固執,像個過動兒,第一次看到這世界。
對牠來說什麼都是新鮮的、好奇的,牠不知害怕為何物,不像有些世故的或流浪的狗兒,已懂得把天真收起,把警戒拿出。或許是這樣的天真,讓牠注定在童稚的年齡死去,來不及學會警戒。
最後一次牽著牠去堤防時,我把繩子放開,讓牠自己去探索四周,而我坐在階梯上看著,一切都很安詳。牠似乎不像往常愛玩,我喊一聲咪咪牠就跑回來,把兩隻前腳靠在我膝上,我抱著牠像是抱著一個孩子,如此靜靜地凝望黃昏,那一刻很美。
我沒有為咪咪拍過照,對於一個常愛拍照的人來說,有點奇怪,我也不知為什麼。
我記得,牠有一雙黑夜般的眼睛,裡面的星星都是最先出現的,黃昏時分就可以在天邊看到。即使我不曾為牠拍照,總在第一顆星星出現時,我會想起那曾有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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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年,對我來說有個特別的意義。
九年前,我從外文系畢業,進入高職夜校教英文,那是一家校風傳統的女校,我帶的那班學生大約比我小六歲,感覺不像師生而像朋友。三年後她們即將畢業,我們約定六年後再見,在學校附近的一座古廟前,教師節,晚上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