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這做什麼?」
「王爺何必跟我裝糊塗呢?千巧只是想求個明白也不行嗎?」宮千巧一說完,突然感覺身子一輕,被人提抱了起來,等她意識過來,自己已被瑞祥牢牢地箍在懷中,動彈不得!
「你要明白?本王這就給你個明白!」唰地一聲,他扯下了那五彩端麗的霞雲披肩,粗暴地吻上了她的唇。
那是一陣漫天而來席捲全身的暴風,鋪天蓋地地將千巧給攫住了。沒有絲毫輕憐蜜愛,只是一逕的侵略與佔有,他吻得千巧喘不過氣來,幾乎撐不住身子,只能無力地抓著他的衣袖,不停地瑟縮。
瑞祥也彷彿再無法忍受單純抱著懷中這溫暖嬌軟的身子,儘管當初吻她,只是想略施薄懲,只是想讓她停住質問,然而終究是引火上了身,那唇竟超乎他所預期的豐潤甜美,令他再罷不住手,直將她緊抱在懷中,直壓上那紅紅的帳褥,珠翠凌亂、嫁衣揉縐,盯視著她掩飾不住倉皇的美眸,瑞祥的心突地狠狠的揪痛了!
為什麼……為什麼看見她這模樣,他竟會心痛呢?來不及釐清那是怎樣的複雜心緒,那遠遠大於心痛的憤怒還有情慾,早已讓他把持不住自己,他俯身,狠狠地像要擷盡她身上所有的甜美與處子的芬芳,掀開艷紅喜服、揭去了蔥綠抹胸,露出她溫潤如同象牙般的頸項、賽雪欺霜的雪白肌膚,將熱燙的唇貼合在那嬌柔之上……
千巧渾身一顫,落下淚來。在迷亂與眩惑間,她想看清卻又想逃避,眼前這個男人,並不是她所認知的瑞祥,不是、不是啊!
彷彿意識到她的僵硬與抗拒,瑞祥抬起頭,看著千巧淚盈於睫的模樣,他狠狠地吸了口氣,咬著牙一字一句地道:「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說你不想要,本王今後再也不會碰你一根寒毛。」
宮千巧愕然地看著他,他在說什麼?!
「說話!」
說話?說什麼?宮千巧直覺曉得她什麼都不能說,否則今天瑞祥一放手,將來就再也不可能拿正眼瞧她了……
她的選擇只有一個,咬緊下唇、閉上眼睛,別過頭去。
長長的氣自瑞祥口中吁出,彷彿是終於確定了些什麼,一抹冷笑自唇角逸出。
「不願求饒嗎?」他再度俯身,強將千巧的臉轉過來,與自己相視。「那今晚可有你受的了……」
宮千巧沒來得及領會,便遭他以吻封緘,他的吻呵!是那麼的絕對而霸道,他的擁抱更是緊實得直教她要胸肺郁窒,那種彷彿要把她壓進至身體中的氣息是那麼狂亂、那麼激烈,啊……這怎麼是瑞祥呢?怎會是當初亭外道上,那個玉樹臨風、溫文爾雅的瑞祥呢?
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縮不回手也躲不開了……
宮千巧就這麼混亂而迷惘地度過了她的新婚頭一夜,這一夜,沒有夫恩妻愛、沒有鳳翔鸞鳴,只有對丈夫數不盡的疑難、對自己道不盡的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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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瑞祥自床上醒轉過來的時候,宮千巧已然不在身側。
其實是看見了滿室紅艷、案上銀燭翠杯,他才想起了自己已婚的事實,然而伸手搭了個空,他坐起身來,才發覺新娘子不見了。
想起昨晚的事,瑞祥心中不能說沒有愧疚,只是意憐之於他,早成了心中不可觸摸的死穴,他發怒不是為了自己,而是怕傷了她的體面,這是他一生中唯一不可卸除的枷鎖,千巧也許永遠不能明白……
可無論如何,他仍是有些悔,千巧畢竟還只是個未曉人事的姑娘,再怎麼說也不該一時孟浪傷了她……想到這裡,想見她的心也就益發急切起來,瑞祥急著下床著衣,就在這個時候,門口閃過一個女子身影,他直覺正要喚千巧的名字,卻見到香雲捧著熱騰騰的洗臉水走了進來。
「王爺早。」
一顆心忽然急遽下沉,瑞祥沒作聲,只是緩緩的站了起來,準備更衣。
香雲見狀,連忙要來相幫,但手才伸出去,碰著了瑞祥的肩膊,瑞祥便淡淡地說:「不用了。」
她表情微微一僵,卻也沒有發作,逕自走到熱水盆邊開始擰熱毛巾。
瑞祥穿戴齊整之後,回過頭來,劈頭就問了一句:「你來做什麼?王妃呢?」
「一向都是香雲服侍王爺梳洗的,難道王爺忘了嗎?還有,王妃人在何處,香雲並不知道。」
這句話剛說完,門口又走進了一個人,正是宮千巧,只見她一身正紅牡丹繡服,妝點十分貴氣逼人,半點不見昨夜模樣。
宮千巧款款入室,香雲站在中間反顯突兀,正想說話,宮千巧卻先開口了,語氣冷靜而顯得略微緊繃。
「侍候王爺是我的分內之事,日後不需勞煩你了,你先下去吧。」
香雲一愣,隨之而來的是一股不知臉面往哪擺的難堪,但她亦不肯輕易認輸,便笑道:「王妃千金貴體,哪能做這種麻煩瑣事?香雲侍候王爺慣了,還是……」
「王妃怎麼吩咐就怎麼做。」瑞祥的聲音突然插進她們兩人之中,香雲不可置信的回頭,只見瑞祥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道:「今後沒有我的吩咐,不要再踏進這房間一步,聽清了就出去。」
香雲這下是完全輸了,不過她仍是驕傲地仰首而出。宮千巧不發一語,目光直直地尾隨著她出了房門,這才轉回頭來,拿著香雲早先擰好的帕子,緩緩地走到瑞祥面前,雙手呈出,豈料瑞祥並沒有接過,反倒一把抓住她的雙手。
「方纔去哪了?」
宮千巧並未直視他的眼神。「初來乍到王府,總是想要四處走一走。」
「你可以等我起身,親自帶領。」瑞祥試著要對上她的眼神。「還是,你在為昨晚的事情生氣?」
「王爺言重了。」
「叫我瑞祥。」
宮千巧並未直接回話,只是轉題避開。「帕子要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