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寂靜無聲的室內一周,他略微整理了下凌亂的衣著,清了清喉嚨,問:「怎麼回事?」
駱思穎無辜地低噥:「我只是拿雜誌給他看一下,誰知道他會這麼生氣……這個孫小姐是陽哥負責的顧客,最近走得還滿近的,我本來以為陽哥看了雜誌會很驚訝,誰知道他火氣居然這麼大……」厚,人又不是她殺的。
「喔?」男子瞄了眼雜誌,挑高一道劍眉,薄唇微揚。
「澤哥,你要不要去看看陽哥是怎麼回事啊?」駱思穎有點擔心。
江衍澤點了點頭,來到姚星陽辦公室門口,修長指頭曲起,敲了敲門板。
「誰?」
江衍澤暗笑。「是我。」
裡頭沉默了下,門板被拉開,黑著臉的姚星陽站在門邊。「你不跟我姊繼續你儂我儂,來找我幹麼?」撇了下嘴,他冶哼道:「拜託,把你嘴邊的口紅擦一擦,有夠難看。」
「要不是你姊硬把我趕出來,要我看看你怎麼回事,你以為我願意中斷某件事來被你損啊?」一把推開他,江衍澤逕自走入內,挑了張沙發坐下,優雅地交疊起雙腿,似笑非笑地說:「怎麼,未來的小舅子,你是慾求不滿還是被人甩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靠,你是來尋我晦氣的嗎?」姚星陽重重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濃眉揪成一團。「免了免了,快點回去跟我老姊繼續糾纏吧。」
「真的不需要姊夫關心你?」江衍澤語帶憐憫地問。
「不需——」話都還沒說完,他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連來電顯示都沒看就接起電話,劈頭大吼:「喂?!」
電話那頭一片沉默,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大嗓門給嚇壞了。
「喂?幹麼不講話?我是姚星陽,哪位?」姚星陽拿出一根煙叼在唇邊,手持打火機準備點燃。
「是……我。」對方怯怯地說。
胸口猛然一震,嘴邊的煙落地,姚星陽把打火機甩回茶几上,捏緊了手機。
心中明明是激動的,可是他卻強裝鎮定,用冶漠的嗓音回道:「喔,有事嗎?」
「你……你有空嗎?」還是那螞蟻般的叫聲。
「要幹麼?」她在蘑菇什麼啊?要幹麼不會快點說啊?姚星陽下耐煩地頻頻用腳打拍子。
「救……救我。」
「什麼?!」他倏地站起身。「你在哪裡?發生什麼事了?」
「我……」孫海柔在電話那頭吸吸鼻子,委屈兮兮地說:「樓下好多記者,我……我出不去……」
一聽到她抽抽噎噎的聲音,姚星陽哪還記得自己發過什麼毒誓,隨手抓了車鑰匙,理都不理未來姊夫,便像一陣風似的衝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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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嘛……
姚星陽不由得露出苦笑。
他明明決定再也不和她有所牽扯,可是為什麼一接到她的求救電話,他就像童話故事裡的屠龍王子一樣,騎著馬——不,是開著車飆到她公司樓下,突破記者重圍進入雜誌社。
整個辦公室裡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呆呆地坐在位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悄悄走近,立於她身前,兩手插腰,低頭凝視著她。
孫海柔緩緩抬頭,看到他就站在面前,本來止住的淚水又盈滿眼眶。
她這一段時間對他那麼冶漠,那天還把他拋下,但他還是來了,那麼儂儂說的並沒有錯,他……其實對自己不是沒有感覺的吧?
沉默蔓延,兩人就這麼相對無言,直到他的視線落在她腿上擺放著的雜誌,才像被解了穴道似的回過神來。
一劈頭他就忿忿指責。「你——你這三心二意的女人!」
她無辜低問:「我、我哪裡三心二意?」
他指著雜誌封面,手指顫抖。「你——你讓我親,也給他親,不是三心二意是什麼?」
「我又不是自願的。」她皺起秀眉,像個可憐小媳婦。
「那是我強迫你嘍?」他橫眉豎目的。
真是有理說不清。她還想解釋:「我是說——」
「算了!」他煩躁地揮揮手,要她別再解釋了。「我真弄不懂,我為什麼要為了一個花心的女人奔波?她不想見我就可以不見我,不回我電話就是不回我電話,可是我呢?我一接到她的電話,馬上飛車趕來,我真的搞不懂我幹麼這麼辛苦?@#¥%〈&*——」他把自己所知道的髒話全都飆了一遍。
被他這樣指責,孫海柔真的百口莫辯。她的確是這麼對待他的……可是,一聽見他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心頭的委屈又變得有點甜。
孫海柔偷偷瞄他一眼,見他背過身在生悶氣,她怯怯地朝他走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伸出手,從後面抱住他,感覺到他整個人重重顫了一下。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自願的,他突然這麼做,我也來不及反應啊……況且,你跟他怎麼可能一樣呢?我只喜歡被你……吻。」喔,天哪,真是太丟臉了,她怎麼會說出這麼大膽又露骨的話呢?孫海柔把臉埋進他背後,不敢看他,又眷戀極了他身上能夠讓她感到安心的男性氣息。
一番軟言軟語,漸漸澆熄了他心中焚燒的火焰。
「那我是什麼?跟他哪裡不一樣?」他的語氣帶著濃濃苦澀,卻任由她抱著,胸口湧上一陣滿足。
「因為……你……你……你是……我、我……我喜歡的人啊。」她把臉埋得更深,羞答答地示愛。
姚星陽聽了,不只心跳加快,繃得緊緊的俊臉也終於眉開眼笑。他轉身抱著她,沒好氣地斥道:「傻瓜,早說不就好了。」
寂靜的夜裡,偌大的辦公空間,他們靜靜倚偎;心貼著心,唇貼著唇,外頭的記者們,你們就慢慢等吧。
第九章
坦承彼此心意的兩個人,在雜誌社裡纏纏綿綿好一陣子,甜蜜得不得了,但一想到樓下還有一群記者在等著,孫海柔就感到一陣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