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她運氣真是衰到判賽,他已經不曉得該同情她,還是乾脆叫她去死。
「現在才中午而已耶,離放學還有一段時間。」她根本撐不到那時候。
她那表情,害他想叫她去死也說不出口。「好啦,我去買。」他不情願地吐出話來。
她瞪大眼,迅速抬頭。「去哪買?」
「你忘了翻牆蹺課是本大爺的專長嗎?」只是今天要翻牆做這種事,想來就
算了算了,話都說出口了。「你自己先想想怎麼辦?」他視線本能地往下移,喃喃低噥:「提醒我千萬別坐你的椅子……」
葉心黎已經很想死了,聽他這麼一說,更是無地自容。[今天上體育課,有多帶一套衣服。」
「好吧!」他跳下桌面。「我二十分鐘後回來,你自己看著辦。」
坦白說,一直到手中拿著他八輩子也沒碰過的東西,他都還是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一看到她那雙像小鹿斑比的眼睛裡寫滿無助,他就自動自發做出這些蠢事來?
店員怪異的眼神,差點讓他在今天犯下殺人滅口的社會刑案,原因是一包衛生棉。
他想,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今天丟人現眼的行為,居然拎著這玩意兒招搖過街,引來路人「關愛的眼神」,其中一個機車騎士經過他身邊,還特地倒車回來,確認他手中的東西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才揚長而去。
就是這種眼神!生平第一次,讓他覺得自己活著是很不應該的一件事!
他就這樣一路藏頭縮尾的回到學校,並且不斷祈禱不要讓他遇上死對頭或熟人,否則,他真的沒有勇氣再活著做人了。
真是見鬼了,他裴宇耕耶,堂堂最具惡勢力的校園大哥大,威風凜凜、扁人從不手軟的裴宇耕,今天竟然會淪落到偷偷摸摸幫女人買衛生棉的地步,真他媽的窩囊!
都怪那個可惡的女人,老是用一雙帶水的大眼睛看人,看得他煩死了。
「喏!」回到教室,他粗聲惡氣地將那包令他威嚴盡掃的禍源丟向她。
葉心黎拾眼,見他臉色難看,她杲愣地定在原處。
「發什麼呆?快下課了,你想讓更多人觀賞嗎?」
「喔,好!」雖然他態度仍然很差,但她突然覺得!他似乎沒有她以為的那麼壞……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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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第七度欲言又止。
「啥小?」一手搭在窗框上,靠著椅背,長腿一抬,擱在桌面上。
垓茠漪僉暀F下,雖然天天耳濡目染,葉心黎還是沒有辦法習慣他粗俗的說話
方式,還有他拿桌子來「愧咖」的難看坐姿。
「那個……昨天,謝謝你。」她是有教養的淑女,就算對方是說話粗鄙、坐沒坐相的魯男子,她還是有必要表達謝意。
裴宇耕打了個呵欠,連哼都懶,半瞇著眼做他的日光浴。
「還有這個,算是表達謝意。」
他隨意瞥了眼她雙手遞來的那盒奶油泡芙。「你做的?]
她輕點了下頭。「我去問媽媽做法,第一次做,比不上你家的大廚。]
裴宇耕沒說什麼,接來後扔了顆入口。
「還有——」她左右看了看,下一節要去電腦教室上課,大部分同學都已經前往,整個教室空蕩蕩的。
她放低音量,悄悄說:「那個!昨天的事,能不能不要告訴別人?]
裴宇耕拋高泡芙,用嘴去接,順便瞪她一眼。「你把拎北當三姑六婆哦?」
幫她買衛生棉,又不是幫哪個總統候選人站台拉票,她還指望他拿擴音器強力放送嗎?要不要高喊凍蒜啊?白癡!
這麼丟人的事,他還想求她別說咧!被他一陣吐槽,葉心黎摸摸鼻子,很識相地閉嘴。看他沒有移動的意思,她問:「你又要蹺課了嗎?」「要你管!」裴大少爺任性地回應,天大地大,吃泡芙最大。「噢。」上課鐘響了,他不走,她自己去。「啊!」腦袋一歪,她連想都不必,無力地看著被他扯住的長髮辮。「急什麼?晚一點去又不會死。」誰像他啊,她可是要拿全勤獎的。看著落入魔掌的辮子。既然無法逃脫,她也認命了。裴宇耕玩弄她的髮辮,將辮子末梢移向她臉龐逗弄。「喂,問你一件事。」「好。」她皺鼻閃躲,不敢抗議。「你為什麼會淪落到這所學校?」「淪落……」他用這種字眼形容自己的學校?「廢話!不然要用高就哦?你聯考時鬼附身了嗎?」
「鬼、鬼附身?!]逼又是什麼形容訶?
「你鸚鵡啊?幹麼一直重複我的話?讀書沒你行,不代表拎北的腦袋是裝大便的,以你的成績,就算鬼附身好了,撈不到第一志願也不會衰到拷北,你到底要不要說實話?還是要我的拳頭幫你?」
他說話真的……很不雅。
她不曉得他為什麼會突然對她的事感興趣起來,抿了抿嘴,規規炬矩地如實回答:「不是鬼附身,我有考到第一志願,可是那要自費,而我們學校可以三年全額補助學雜費,考量之後,我就來了。」
學校的立場他瞭解,三流學校嘛,需要一點光環對外炫耀,可是她——
「你家這麼窮啊?」
「也不是啦,只是那時剛好爸爸的工作出了點問題,他覺得女孩子最終是要嫁人的,書讀得再奸、學歷再高也沒太大用處,還是把錢用在栽培我弟弟的好。」
她就真的乖乖同意了?「你豬啊,不會抗議哦?」
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思想封建的老頭,女孩子又怎樣?讀書犯了哪條法
律?他們都看不出來,她有多喜歡讀書嗎?
他有股想扁人的慾望。
「有什麼關係?他是我弟弟,又不是外人。」她淺淺微笑。
裴宇耕死瞪著她恬然淺笑的表情。「你不會抓狂?不會心理不平衡?」
這是哪裡來的怪胎?真想剖開她的腦袋看看,腦細胞結構是不是異於常人。
「計較不會讓自己更開心,自己的家人,為什麼不能更寬容的去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