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水晶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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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中國第一個主張女權運動者,鼓勵被禮教束縛五千年的傳統女性勇於追求自我,走出悲情的舊時代迎接新生。

  不幸的是她是女人,處於父權社會的禁錮下,她的行為等於異教邪說,即使有北大學生的一致力挺,但終歸逃不過迂腐的教育體系,她也是第一個被以「行為不檢」而開除的大學講師。

  「輿論攻訐和學校壓力雙重打擊連番而來,自覺中國已經沒希望的她決定返回法國定居,擁有法國國籍的女權代言人無法容忍自大的中國男人污蔑她的崇高靈魂。」

  「你說的不會是中國近代最受推崇的風雲人物希絲莉亞吧?!」她悲情的一生叫人一掬同情的眼淚。

  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她的傳奇事跡,小說、傳記經常改編她的故事,甚至搬上螢光幕,她是個頗具爭議性的話題人物,即使她已經不在人世,可是她的作品仍為後人所讚歎,不被時代潮流所淹沒。

  「嗯,她的一生等於葬送在她自己手中,她太驕傲又過於自信了,導致日後一連串的不幸。」

  和情人相約渡口碼頭欲共赴異鄉,情結不散的直到永遠,她以為情真意堅就能渡過所有難關,因此一早就到約定的地點,臉上毫無憂色的等候情人到來。

  由清晨等到黃昏,再由黃昏等到深夜,承受風寒露重的孤獨身影不曾有過動搖,直到黎明破曉時分還等不到愛人的出現,高傲的她受不了被遺棄的難堪,憤而撕毀情人的船票獨自離開。

  「可是她的情人並不是故意失約呀!而是被家人強行扣留住。」最後他還是趕到碼頭與她相會。

  只是遲了一步,船已起航。

  「但是她不知情,一個人孤孤單單面對沒有愛情的生活。」沒多久太平洋戰爭爆發了,兩人也從此失去聯繫。

  「他們後來真的沒有再見過面了嗎?」感覺很心酸,因一時的自尊而錯過今生的最愛。

  Kin笑笑的想抽口煙,驀然想起他還在工作。「相思亭是為她所建,也是她等待情人一天一夜的所在,直到那年冬天她死在自己寓所,他們之間再也沒機會碰面。」

  這是一個時代悲劇,也是她不肯放下身段使然,否則故事的結局將會圓滿的傳詠一世。

  「咦,對了,那個女畫家叫什麼名字來著,一時間倒是想不起來。」明明就在腦子裡了,偏偏愛玩捉迷藏的考他記憶。

  「方良,她叫方良,北方大戶人家的女兒。」不然也供不起昂貴的開銷,女子學畫在當時的民風算是奢靡的嗜好。

  可惜戰爭把一切都給毀了,就算她想回家也無家可歸。

  「喔,方良呀!我記得這個名字……」本名少了法文名字的詩意,難怪他會記不牢。

  電子新貴的話才說到一半,一道非常驚慌又怯懦的身影突然像喝醉酒似,橫衝直撞的撞進一堆聽故事的人群中,大喊著——

  「誰叫我?誰叫我?我是方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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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麼好笑嗎?

  幹麼每個人都當她是可愛的小狗摸摸她的頭,笑得前俯後仰無法自制,好像她天生是個笑話,專門為取悅眾生而出生,光看她一張臉就覺得很爆笑。

  她也不想長得像長毛吉娃娃,個子不高已經很悲慘了,再加上一頭怎麼梳也梳不直的蓬鬆亂髮,半夜醒來一經過鏡子前會猛然嚇一跳,以為自己被狗附身了,差點驚聲尖叫。

  以二十一世紀的眼光來看,方良善永遠也構不上美女的行列,頂多清秀看起來不傷眼,勉強用廉價髮夾固定的鬈發遠看像獅子,但絕對不能近看,否則她還沒見著人的長相,會先聽見一陣衝口而出的笑聲。

  人的樣貌是遺傳基因決定的嘛!和她本人一點關係也沒有,要笑請到她那對不負責任的爸媽面前笑,她不接受這種因她無法控制的事而起的譏辱。

  可是……可是……唉!歎氣再歎氣,她還是提不起勇氣發出不公的抗議,雙肩縮得讓自個更像只可愛小狗,一聲大氣也不敢吭的裝縮頭烏龜,希望人家不要注意她的存在。

  沒辦法,她膽子的確比一般人小很多,而且不太會說話常會得罪人,更害怕和不認識的陌生人相處,見到身材像大樹的男人會拔腿就跑,以為是要搶她皮包的壞人。

  聽說她以前膽子沒這麼小,還挺凶悍的,可是不知遭逢何事後變得見影也怕,整個人如同老鼠一般有縫就鑽,絕對絕對不和惡勢力抗爭。

  「人家真的叫方良善嘛!有什麼好笑的。」一臉沮喪的她趴在吧檯邊較不起眼的角落,自怨自艾的喃喃自語。

  她真想去燙個平板燙或理光頭改變一下造型,驚世駭俗總好過到處被人取笑,要不是她週遭的人一致力阻她瘋狂行徑,也許她心一狠真理個三太子頭嚇死他們。

  不過她的膽子只有一咪咪,心裡想得多卻不敢付諸行動,因為那些特別「愛護」她的親友團一定會開扁,逼她戴爆炸頭出門。

  「他們笑是喜歡你的意思,用不著垂頭喪氣。」

  一杯淡橘色微染紅暈的酒放在她面前,沒有起浮的聲調像帶苦笑意。

  「Hermit,你可不可以叫他們不要喜歡我,我長得沒那麼好笑啦!」方良善小聲的道,怕旁邊的人聽見她的聲音。

  說來也算一種巧合,有一回餓得受不了的她想到超商買泡麵止饑,走到一半發現錢不夠,她只好去提款機領她所剩不多的錢應急。

  誰知她窮還有人比她更窮,連比衛生紙還薄的一千塊也搶,她完全呆住的不知該做何反應,一句「搶錢」拖了三分鐘才喊出口,她想她得吃一個禮拜的白吐司配開水打平開支了。

  這時候一道騎士般的英勇身影突然由後出現,非常酷的不發一語追上搶匪,腿一掃、手刀橫劈,再來個俐落的迴旋踢,漂亮的結束一面倒的戰局,將她可憐的一千塊還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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