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史上最苦之暗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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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你也知道愛情的事?」

  「我們家所有人都知道,知道我姊頭殼壞去,愛一個笨蛋愛到忘記自己年華逐漸老去,還堅定心情不願轉移,以為終有一天海枯石爛,她的愛情會浮現清晰。」

  「為什麼你們從來不告訴我這些事情?」

  「拜託,我姊是有自尊的好不好,何況你們後來相處融洽,我以為你頭腦開竅,誰曉得還是頑石一顆,唉……沒救……」聳聳肩,這年頭真是話不說不明、燈不點不亮的時代嗎?虧他以為現代人聯想力強、創意豐富呢!

  「再多告訴我一些有關育箴的愛情好嗎?」

  「姊夫,我拿的是一千塊不是一萬塊好嗎?剩下的自己想,恕不奉陪。」搖搖手,他走進家門。

  「家門」,呵呵,很快的,他們住這裡又要名正言順囉!

  分析組合、拆解重組,他把這段日子發生的事、聽過的話,一句句剖析,他百分百確定自己的愛情。

  起身,他神情輕鬆快意,大步,走回屋裡,寒風影響不了他的心情,枯葉在他眼裡均成詩意,原來呵……這就叫作愛情!

  尾聲

  下雪了,抬頭,望著天空落下的片片雪花,一片片落在她髮梢肩胛,來自副熱帶地區從沒見過雪景的育箴伸手,接過雪花,看它們在掌心融化。

  她記得有次蘇媽媽心血來潮,要在家裡辦聖誕舞會。

  她幫忙佈置會場,一個下午,連同傭人三四人,他們裝飾了聖誕樹、他們在窗上噴白雪,厚厚的雪在窗欞眾出一季冬天,她們笑逐顏開,說說鬧鬧,未到聖誕,氣氛已經被她們炒熱。

  博承從外面回來,一進屋就喊冷,蘇媽媽給他倒來熟奶茶,他一面喝一面瞧她,瞧得育箴心裡發毛,以為他又要生氣了。

  沒想到他只是搶過她手裡的噴罐,接手她的人造雪,後來她什麼事都沒做,就跟在他身後,看他把雪噴上玻璃窗,不斷發出讚歎。

  縮縮身子,她冷得厲害,和冷有關的記憶很多,她總是挑有他的部分回想,奇怪,約莫是她功力衰退,明明用了過量的工作來逼迫自己,卻還是壓制不下對他的思念。

  想他,一天比一天更甚。

  肚子變大了,她的行動有些緩慢,上次產檢,醫生讓她聽寶寶的胎心音,意外的,居然聽見兩個不同的頻率。照了超音波,發現他們居然是雙胞胎,他們的心跳很快,醫生說他們是兩條健康的小生命。

  幸運的是,後來的幾次切片,育箴確定了喉間的圓球是良性瘤,她大可拖著,拖到孩子生下來,再動手術將它切除,這是壞消息群中的好消息。

  撫撫腹中的小生命,她告訴自己勇敢是必備東西,一個單親媽媽、兩個小貝比,他們要面對的辛苦比平常家庭多上幾倍。苦笑,無所謂,只要他幸福,一切值得。

  在美國的這段日子,她知道所有關於博承和蓉蓉的事情,是小弟說的,爸爸媽媽瞭解她的心,盡量避免去提到博承,不管她裝得再若無其事都一樣。

  而蘇爸爸蘇媽媽則不斷寄東西給她,吃的穿的、保養皮膚、健康食品,他們一定以為她到蠻荒地區工作。

  從小弟口中,她知道他們在大陸舉辦婚禮,卻沒在台灣辦理戶口登記。知道蓉蓉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壞,醫生每天都要到家裡,為她做支持性醫療。她還知道,博承為了她,把工作帶回家裡,除非必要,否則不出去。

  他在他們的書房裡工作?不曉得他在做事時,蓉蓉有沒有在旁邊陪他,夜深了,有沒有為他下一碗麵,慰勞他可憐的腸胃?

  他捨不得蓉蓉幫他做家事吧!博承說過,蓉蓉是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總是跟在他身後等他為她支起天空,她和她不同,她是野草,蓉蓉是家花,野單家花的待遇不同,他待她和蓉蓉也不同。

  小弟問她:「姊,愛他為什麼不讓他知道?」她回答:「因為他心裡沒有我。」

  小弟問她:「妳怎麼確定他不愛妳?」她說:「愛情是種主觀認定,而他認定的女性名字叫作周蓉蓉。」

  是的,她有自知之明,從出生那刻,他們的母親想替他們結下指腹情時,他就極力反對,如果他能愛她,早愛上了,不會等到一紙合約結束,他突然發覺自己對她有愛。認命認分,是身為野草最該做的事情。

  更冷了,縮縮手,她抬起凍僵的腿走回自己的小公寓,雪飄得更急,眉間、發尾淨是白雪。

  突然,她站定,那是……幻覺?她沒帶火柴,當不成賣火柴的小女生,可是她竟看見自己的夢,就在眼前。

  搖頭,她伸手撥開睫毛上面的霜雪,想睜大眼睛看清楚。她的夢境更清晰了,她看見他朝自己走來、看見他大大的笑容,和長長的手臂。

  「我昨天晚上睡得不錯。」她說。

  「這樣很好。」點點頭,一個少笑的男人在她夢境中頻頻微笑。

  「中午我在辦公室還偷偷打瞌睡。」自從懷孕,她的嗜睡情況沒有好過。

  「然後呢?」他問,向前走兩步,她幾乎可以感受到他的體溫。

  「然後現在六點半,我不認為自己又睡著了。」低頭看看腕表,她想,等她抬頭,他會消失不見,可是,並沒有,她抬頭,他還在。

  「然後?」

  「我既然沒睡著,就不應該看見你。」

  「妳常常看見我,在夢中?」博承問,笑容更加擴大,他徹底破壞自己的形象。

  「不行嗎?這樣犯法?」

  「應該吧!侵犯肖像權。」手迎向前,他抱住她,真真實實的懷抱,不是夢境、不是幻覺,他在她身邊,不是肖像不侵權。

  「你的解釋不對,我是律師,這種事你應該請教我。」在他懷裡,她的感覺實實虛虛,不敢相信,又不能不信,說不清想法,唯一念頭是--想待在他身邊,永遠。

  「好吧,請教顏大律師,如果離婚證書沒有送到戶政事務所登記、沒有見證人,只有簡單兩個夫妻口頭說說,那麼這個婚姻還有沒有法律效力?」他在她頭頂上方說話,擁住她,多月的思念成疾,她是最好的藥劑,藥到病除,健康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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