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萬人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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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沒想到你還讀過書嘛!」司徒悵挖苦著。

  「喂!別這樣!」她嬉皮笑臉,「如果能有選擇,卿本佳人,奈何作賊?」

  「那可不一定,」等這麼久不見溫嵐回轉,司徒悵已不想待在這裡守著,和一個賊頭賊腦的丫頭曬成兩條肉乾,他起了身,右手依舊扣緊阿籬,不怕!有這丫頭在,不怕那摔到傷了腦子的笨溫嵐不上鉤,哼了聲,「有些人,天生就是賊胚!」 

  阿籬還是笑,微帶踉蹌跟隨他前行,「那倒是,當心點,這種天生的賊胚聽說還會偷心呢!」她望著他毫無溫柔的死鉗著她的手,沒來由得,一陣幸福感湧上心頭。

  司徒悵作噁心狀,「別再說了,別讓我已餓壞的肚子又反胃!」

  「你的意思是……咱們要去吃東西?」阿籬雙目燦亮,幸福的感覺更加踏實,這男人,掉了錢袋還能安心去吃飯,果然是有點兒家底,除了人長得好看,現在,他又有了別的長處。

  「我的意思是……『我』要去吃東西!」司徒悵轉開眸子,不願讓她一臉餓死鬼的表情影響到自個兒食慾。 

  「不打緊。」

  阿籬用另一手拭掉流下的口水,笑意盈盈,「我向來都撿人家的殘羹剩湯,尤其喜歡……」她笑得很可愛,很真誠,「吃你吃剩的。」

  「我吃東西向來不留渣!」他哼了聲,有些詫異自己的舉止,他不是個度量狹小的人,卻何以對這丫頭例外?難道是記牢了她給的一擊?他冷哼,「老祖宗說吃東西留殘渣,日後討娘子會是個麻子。」

  「難怪我臉上沒麻沒斑的,」她的笑容很深,害他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還真是謝謝你了!」

  「謝我個屁!」司徒悵難得說粗話,漲紅了臉,「死丫頭!你能不能有點兒羞恥心,別盡對著我流口水。」 

  「好哥哥!你能不能輕點兒,弄得人家好疼,」阿籬眨巴著眼睛,絲毫不怕旁人聽了會錯意。開玩笑,她在妓院裡待了三年可不全在鬼混,她抬高司徒悵猶捉緊她的手,眼底滿是笑,「你是費盡千辛萬苦才在燈火闌珊處覓著夢中佳人嗎?幹嗎這樣死捉著不放?」

  燈火闌珊?夢中佳人?!

  司徒悵像是觸著死老鼠似的將阿籬的手扔遠,再退了三步之遙,回想起被人打著腦袋前那一路上的「牛屎運」,如今看來肯定與這丫頭難脫干係,換言之,距其三步之內必定有事,為求安全,他鬆開她,反正他看準她不敢偷跑。 

  「不許再說話了,滿嘴噁心。」司徒悵快步向前,「如果你還想吃到東西,就給我閉上嘴。」

  「閉嘴可以,但總可以睜開眼睛看你吧?」阿籬緊跟著司徒悵,賊兮兮地笑,有句話叫秀色可餐,沒想到這句話竟也可用在這男人身上,光瞧著他,她竟已半飽。

  「不許!」他沉聲一吼,不許她將垂涎的眼神粘在他身上。

  「也不許,」她語帶惆悵,唉了一長聲,「你好霸道,算了,不許就不許!」她閉上眼,連帶著也停下了腳步。

  「你又在做什麼了?!」走兩步沒見她跟著,司徒悵轉過身,望著那留在原地緊閉著雙眼的丫頭不覺一肚子惱火,沒了她就沒了溫嵐!他只得往回走。 

  「是你不許人家看你的,」阿籬說得順溜,「但眼睛若睜開就會看見你,不睜開又不會走路,沒法子,我只得停住了。」

  「睜開眼睛走路!」他在她眼前站定,一臉沒轍,「我讓你看。」

  「不要!你好凶。」阿籬眼睛閉得更緊,「與其看個凶巴巴的惡男人,我寧可閉著眼睛哪兒也不去,你走吧,別當是我死纏著你。」

  「你……」司徒悵渾身火氣,在想到颯騏亞時咻地滅了火,他擠出難看的笑,「我不凶了也不惡了,咱們好好去吃個東西,成嗎?」

  「不成!」阿籬扭頭換方向,「你連我的名字都不喊,說不凶是騙人的。」

  「阿籬乖。」司徒悵跟著移動腳步,努力不讓她的名字像自齒縫裡迸出,「這會兒總能走了吧?你不是也餓了嗎?」

  「不走!」阿籬回答得乾脆。

  「為什麼不走?」氣紅臉的司徒悵生怕自己將要爆了血管。

  「折騰了這麼久,害人家餓得沒了力氣,沒人攙,我走不動。」

  請搞清楚到底是誰在折騰誰!

  還是說,她想讓人打斷了腿才肯走?

  司徒悵在心底怒吼,卻又怕阿籬還有更刁鑽的要求,咬咬牙認命的向阿籬伸出了手。

  阿籬自眼縫中窺知詭計得逞,甜甜笑開,身子一縱,兩手伸向前不是去牽司徒悵的手掌,而是攬住他手臂,像只樹獺掛在樹上般賴在他身側。

  「你……」他的咒罵聲停在喉中。

  矮他一個頭的阿籬,小小身子柔軟地貼緊著他,嘴裡含糊的發出讚歎。 

  「好幸福!」

  他突然間說不出話來,算了,這丫頭雖可恨可惱,卻也有一絲絲的可憐。

  「你不這麼認為嗎?」阿籬歪過頭,睇著他笑,「在這世上有個人願意讓你攙著手,願意讓你仰賴,願意聽你說話,願意陪你吃飯,甚至,願意對你發脾氣!這都是幸福了!」

  懶得與她多囉嗦,司徒悵不耐煩點點頭,只盼她能就此打住。

  「我就知道你會懂的!」毫不在意他的冷漠,她笑得很甜,偎著他想到即將可以餵飽的肚子,忍不住笑得更開心。

  「你能不能收斂點?」他沒好氣的瞥她一眼,像是被押解上路的人犯。 

  「不能!」她理直氣壯,「幸福只能揮霍不能收斂!揮霍之後才能源源不絕重生,收斂了卻可能會蒸發不見唷!」

  這是什麼怪論調?他嗤之以鼻,懶得搭理。

  她也不在意,只是嗯呀嗯地開始哼唱著不知名的小曲。

  他聽著聽著,原覺刺耳的聲音,一段路後竟也慣了,還有,她身上的那股怪味兒似乎也較不那麼刺鼻。

  甚至於,那雙纏緊他不放的小手,似乎也沒那麼沉重,司徒悵心底突然冒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情緒,他向來喜歡四處遊蕩,喜歡漂泊無定,不明白,這會兒突生的踏實感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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