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是鬧色鬼吧。」她白了他一眼。哼了一聲,轉進自己的屋裡去。
莫安浪無奈地搖了搖頭。活該他心懷不軌,教她看成「色鬼」了。其實,他也沒那麼下流,他只是受夠了暗戀著她,想要找個適合的時間、地點跟她告白而已,哪裡曉得反而惹怒了她。
他坐了下來,巴巴地看著她的房門。天色漸暗,她把房裡開得燈火通明,可是沒一會兒,她還是走了出來。
看到他的時候,她的表情明顯地一鬆,不過脊樑卻倔傲地挺了起來。
他心裡暗笑,鬧鬼只是他隨口胡縐的,沒想到她竟然當真了。
「怎麼到外面了?」他隱著笑意問她。
「沒幹麼啊,喜歡外面不可以呀!」她一甩頭,又回到鞦韆處,晃呀晃的。
他跟了上來,守在她的後面,輕聲地唱著歌。
他的嗓音醇厚,歌聲溫柔,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他在她的後面,因為這樣而覺得安心。
她抬頭,發現星星亮了。
「星星耶!」她突然像個孩子一樣,興奮地叫著。
她貪心地想納看滿天的星斗,把頭一直往後仰,沒想到,因為這樣而撞進了他寬闊的胸懷裡。
他俯瞰著她,笑意滿滿。
她直勾勾地瞅看著他,他深邃的眼眸也有星光閃動,教她看得暈了。
他親匿地捏著她冰涼的臉頰。「我屋裡有一瓶酒,可以暖身,你要不要進來喝一口。」
「好呀。」她坐挺,讓暈眩的感覺慢慢平復。
他的大掌輕覆住她的手。「你的手好冰。」
他的手這樣暖實,她的臉驀地一紅,直愣地瞅著他。完了,他這樣看她,教她不只頭暈,連心跳都快了。
他嘴角噙含著笑意,慢慢地靠了上來,她的臉燙了,慌地收手。「喝酒了。」她幾乎是用逃的,狼狽地竄到他的房間。
他的笑意飛揚,她若真的要逃,怎麼會是逃到他房間呢?呵,不是他「請君入甕」,是她「自投羅網」。
他優雅閒適地走進裡面。她動作倒是快,倒好了兩小杯清酒,邀他乾杯。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他只讓她小酌,不讓她豪飲。幾杯下肚,她的臉可愛地泛紅,說話飛快而含糊,不時格格地笑著。
他說了幾個笑話給她聽,她樂不可支地笑了,還輕靠上他的肩膀。
「你醉了。」他猜她有四、五分的醉意了。
「亂說。」她微噘著嘴。「你考我什麼,我都會,我才沒醉呢!」
「是嗎?」他看著她,笑意深深。
「當然嘍。」她水媚的眸,輕掃著他。
「那我說什麼,你就跟著複述一遍。」他說著。「如果你說得清楚,我就相信你沒醉。」
「這有什麼難的。」她信心滿滿地說。
「開始了。」他想了一下,說道:「圓周率等於3.14159265358979……」
她呵呵地嬌笑,打斷了他。「太好笑了,這種東西,你也知道。」
「快點重複一次。」他再說一次。「圓周率等於3.14159265358979……」
「圓周率等於3.141592……哎呀,後面的我不會了,換一題啦、換一題啦!」她像個小孩一樣,開始耍賴。
「好呀。」他由著她耍賴,另換了一題。「錦城絲管日紛紛,半入江風半入雲……』他開始背起詩詞來了。
糟了,聽他這麼背,她頭疼了起來。「錦城絲管……半入江風……」她零零落落地湊合著。
「是嗎?」他再重複一次。
「當然是了。」她趁著他重複的時候,再背得更熟。
他們就這麼一來一往著,他說,她重複。詩不特別長,只不過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她越背越起勁,臉還艷艷地紅了。然後,他冒了句:「我喜歡你。」
哈!只有四個字。她想也不想地就說:「我喜歡你。」得意地勾起笑。
「我喜歡你。」他再說一次,眉眼間含著笑。
「我喜歡……」她的聲音小了,黑眸睜睜地看著他,心怦怦地跳著,像是打鼓一樣。她不知道,這是遊戲的一部分,還是……
「我說真的。」他的眼眸對她滿是愛戀。真的、真的、真的,他好喜歡她。
她的臉熱熱辣辣,她難以相信,一再、一再、一再地看著他。
他的眼眸坦率,沒有閃避。他笑了,笑容裡也有些緊張。他對自己雖然有自信,但愛情這件事,他怎麼敢說有把握呀!
看出了他的不安,她才笑了。「我說真的。」她重複他最後的話,要他知道,她也是說真的,她喜歡他。
「你喔。」他的額頭,頂上她的額頭,兩個人的臉頰湊得很近,氣息暖暖地交換著。
「你喔。」她調皮地說,人醺醺然、輕飄飄地,像是要飛了。
他現在才知道,她的嘴倒是厲害。他輕輕地含住,看她還說得出什麼話。
他一步步地勾誘,她生澀地回應,重複……
誰掠奪?誰沈淪?誰前進?誰跟隨?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重複著甜蜜,甜蜜地重複著。
第七章
何玉暄和莫安浪雖然談戀愛了,但是因為感情還在發展中,為了避免外界太多的干擾,兩個人決定不公開戀情。
莫安浪實在太忙了,他們很難得有完整的時間相處,平常在公司的時候,也只能靠著眉眼傳情,交換著鼓勵彼此的笑容。
有天,有個case出了個問題,搞得莫安浪焦頭爛額,他埋首在工作之中,顯得特別的煩躁。
何玉暄幫他整理一些資料,忙到晚上十點多,辦公室的人都走了。她帶著資料,走進總經理室,見他正在講電話,她順手把門帶上。
「不行。」莫安浪皺起眉頭。「我今天真的沒辦法回家一趟。算了,就這樣吧。好,再見。」他掛了電話。
何玉暄朝他走過去,把資料往旁邊一放。「我可以幫上什麼忙嗎?」她纖纖的手指心疼地揉著他勾鎖的眉頭。
「有。」他站了起來,把她兜在懷裡,攫掠了她的唇,最初,他的吻還只是試探地勾纏。到後來,他貪婪地汲誘,霸道地勾撩著她。這樣的吻狂野悍然,幾乎要讓她癱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