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媽,人家是因為今天沒課才會睡這麼晚嘛!你不要念人家啦!」她嘟嚷的說道,手也不敢閒著,開始收拾矮桌上,地板上散落的報紙雜誌,清出一個位子讓母親坐。
「才怪!你是我生的,我還不瞭解你嗎?住在家裡時就像個大小姐一樣,每次要你打掃房間就像要你的命一樣,現在出了門沒人盯,你還會自動自發嗎?」褚母劈頭戳破她的謊言,繼續訓道。
「娘:人家真的有變乖了啦!搬到這裡三個月,人家又不是都沒打掃過。」又換個稱謂,褚月柔整個人賴過去,不敢講上次大掃除是在搬進來的時候。
「是嗎?」她非常懷疑。
「有啦有啦!」她連忙轉移話題。「娘:您今兒個來不會只是來叨念女兒的吧?」
「奇了,難道我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啊?」褚母給她個爆栗子。
「媽:你說話就說話,作啥打人家嘛!」雖然不痛,她還是作勢搶著頭抗議道。
「我打你是因為你不成材,不是我愛說,月柔,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是毛毛躁躁的像個小孩一樣,虧你還念這麼多書,一點氣質都沒有!」彷彿念不夠似的,褚母繼續發難。
「我親愛的娘,讀書與氣質是兩碼子事,不能混為一談吧!」褚月柔不怕死的反駁道。
「你還有話說!你就這樣老是愛頂嘴,由不得別人念,你這個性真不知是怎麼來!」這一回嘴,褚母更是不悅的念道。
「停!」好吧!她知道自己是躲不掉了。褚月柔舉起雙手阻止道。
「怎麼,你又想跟我辯啦?」她毅緊眉頭。
「女兒怎麼敢呢!人家是想說,現在中午了,不知道您吃過飯沒?如果還沒吃,不如我們到餐廳去邊吃邊聊,好不?人家肚子餓了。」她捂著肚子陪笑道。
「哼!還不去換衣服!」雖然有滿腹的話要說,但褚母也捨不得讓女兒餓肚子聽訓。
「是!」有如獲判緩刑般,褚月柔馬上起身衝進房裡,不敢多耽擱,她隨便抓件T恤、牛仔褲就套上,只求今天不要被念到耳朵長繭就好。
唉——命苦哦——
*** *** ***
經過一下午的炮轟,褚月柔拖著疲累的身心回到小窩,脫掉涼鞋,將鑰匙丟在門口的鞋櫃上,整個人就癱在地板上喘氣。
呼——丫娘好像太久沒訓她似的,整整三個小時都在數落她的不是,幾乎把以前該念的全補足了。
真累人!還好這幾個CD,她碎碎念的症狀只發作過二次,比起以前在家時,一次疲勞轟炸總比三不五時念個沒完好。
說到她娘,簡直可媲美高音質的嗓音,每次放送的都是一樣的曲調,她聽到幾乎都可以背誦了,偏偏她還不能反駁,一回嘴,除被叨念的時間加倍之外,又多個不孝的罪名,偏偏她又無法克制自己的嘴巴,聽到不對的就想頂嘴,想想都覺得好笑。
這回也一樣,被念的辭句不外乎是——年紀不小了快點交個男朋友、別老是浮浮躁躁、房子是住人的別弄得像豬窩一樣、生活作息正常點……
聽得她差點消化不良,雖然這些道理她都懂,但一直重複也是很累的,尤其是每一項她幾乎都改不掉,惡性循環啊!
歎口氣,她懶懶地起身晃進房裡,本想上網去,想想還是算了,打了通電話給吳建良,確定一下假日的約會,便直接癱回床上補眼去。
*** *** ***
烈日軟體研發部——
「頭目還沒來啊?」
「對呀!昨天又被大老拖去應酬,搞不好現在還垮在家裡下不了床。」
「哈!那是不可能的事,你以為頭目這麼容易被擺平嗎?他就算喝到掛,今天也會到公司來的——」
說才說完,門板砰一聲,猛然被推開,只見身高一八二的男人,鐵青著臉走進來。
「你們全站在一塊不賺腳酸嗎?」
他冷聲說完,一群人馬上作鳥獸散。
「總經理,你來啦!」秘書吳鳳首先恢復鎮定,拉拉衣角就過去招呼道。
「吳小姐,送一杯黑咖啡進來!」他面無表情地邊說邊走進總經理室。
「噓——現在算是幾級風啊?」大伙面面相覷,工讀生小志細聲問道。
「三級吧!宿醉啦!還不算太嚴重。」系統工程師丫邦猜測道。
「快開工吧!不然等會兒三級會變五級的。」吳鳳向所有人使個眼色,便端著咖啡、記事本,敲門進總經理室。
「總經理,你的咖啡。」
「放著。」該死!昨晚他應該堅持不去應酬的,搞得現在頭痛的要命。額角的刺痛讓穆烈煌緊皺眉頭。
「總經理,我這邊有止痛藥,你要不要來一顆啊?」
她在心裡暗暗吹口哨,跟在穆烈煌身邊三年了,他雕刻般的臉孔、標準的模特兒身材,總讓她讚歎不已,常常看到失神,若不是她已有交往多年的男友,兩人感情甚篤,每天面對這麼優質的男人不變心還真難。
不過人總是沒有十全十美,她的上司最大的缺點,就是冷到讓人害怕的脾氣,越讓他生氣他的臉越冷,像結了霜一樣,說出來的話像是冷鋒過境,刺的讓人發抖,無怪乎研發部的同仁將他的怒氣,以幾級風速來劃分。
但他是個好主管,對自己部門的員工照顧有加,有功勞絕不會獨享,手下犯錯對外的責任他一肩扛,這點讓所有人對他死心蹋地,願意跟著他打江山。
「不用,把今天該做的事報告一下。」沒發現她的閃神,他拿起咖啡一口喝光,寧願喝掉苦哈哈的黑水也不要吃藥。
「是。今天早上十一點有部門會議,要選出遊戲軟體『戰國英雄』的人物角色,資料在你桌上的紅色卷宗裡;下午三點要和企畫部、業務部確定軟體推出時間,另外總裁交代你到公司後,撥通電話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