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不做你的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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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吳當家的,」大嗓門急了。「我那三家當鋪,再五日便要開張,您想想辦法,這荷包花一定要趕在開張當日應景啊!」

  「這……」被喚作吳當家的男子為難地沈吟著。

  大嗓門快人快語地說:「吳當家的,全城的人都封你是花神,知你養的花既美,花期又長。這天氣不回暖,老天爺不賞臉,誰也沒法子,不過,您既是花神,自然有辦法教它開花。這樣吧,如果吳當家您能趕在我那鋪子開張當日把花送過來,那今年什麼節該應景什麼花,我那大大小小十餘問鋪子全教你包了,可好?」

  吳當家想了一會兒,才勉強地答應了。末了,大嗓門還自覺似乎欺壓了對方,因此說了好些客套話才離去。

  接著人群一個個被打發走了,原本被人群圍住的吳當家身影漸露,瞧吳當家的模樣,竟生得一張黑臉,蓄著滿臉鬍鬚,身長不高,甚而稱得上是瘦弱,那模樣完全不符合「花神」的稱號。

  「相公……」絕色美女笑盈盈地迎上,那壯小子的小舅見狀,受不了地翻翻白眼。「你明明有法子讓花提早開放,為什麼要讓錢老爺特別趕過來數落你一頓?」

  「怎麼?妳捨不得了?」

  低聲的調笑,屬於夫妻間的相處樂趣,使敖敏軒四人收回視線,不宜再窺探。

  「我是捨不得啊……」

  柔情似水的嗓音讓常挺之皺眉,驀地憶起在京城時曾有數面之緣的一位女子。

  石榴好奇地問:「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故意讓錢老爺跑一趟?難不成你欠罵?」

  「欲擒故縱,聽過沒有?」

  欲擒故縱,聽過沒有?這話一出,教敖敏軒猛然回頭,瞧著那離去的吳當家背影,想像著--如果別去看那張黑臉及滿臉鬍鬚,那身形竟如此熟悉!是了,他怎麼從沒想過雙寶貝可能扮男裝躲過他的耳目?而她若真扮起男裝,難怪那些探子找不到人了。「他是你爹?」

  壯小子見敖敏軒突然肯理他,高興地點頭。

  「這園子是他的?」

  又點頭。「我爹很厲害呢!」

  「他姓吳,叫什麼名字?」

  「叫爹啊!」

  常挺之噗哧一笑,敖敏軒厲眸一瞪。「那人家怎麼稱呼他?」

  「我娘叫相公,舅舅、阿姨叫大哥,外人叫他吳當家的。」

  「難得小小年紀,口齒清晰,可惜還是沒答案。」常挺之語帶奚落地說。

  敖敏軒仔細打量眼前的小鬼,五官簡直跟他一模一樣,差的只是神情上的稚嫩與成熟,有可能嗎?「小子,你幾歲?」

  壯小子皺起眉頭想了想。「不是四歲就是五歲要不是六歲,爹娘要我自己猜。」

  「這是什麼答案?」常挺之不解地問。

  「我也不知道,爹說我聰明,自己想。」

  敖敏軒卻明白,雙兒若想隱瞞一事,誰也難猜出她的心思,這孩子跟自己如此相像,想必她早已發覺,若讓有心人一推算,難免穿幫。

  「那吳當家的,應該就是吳家老二吳情跟老三吳涯的堂兄吧?」關展鵬突然開口。

  敖敏軒點點頭。「我的人說這個吳當家的,兩年前攜家帶眷來到這裡,也不知他叫什麼名,反正眾人都稱吳當家的,沒多久,吳情就離開了,展鵬,當年她是去找你吧?」

  「是啊,記得當年你跟雙兒來關外參加展鷹的婚禮,想不到這媳婦兒竟是雙兒的三妹吳涯,難怪我第一次見到雙兒,便覺得她挺面善的,而吳情就是來向我要回她的。」

  「我與吳涯成親多年,她已經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婦兒,豈有要回去的道理,大哥真個糊塗了。」關展鷹懊惱地抱怨。

  「說得好,你與吳涯成親多年,至今卻尚未圓房,你叫我怎麼想?總不能讓你誤人一生吧?」

  「我是在等她長大!」關展鷹狼狽的強詞奪理。「那大哥你呢?想娶吳情,為什麼又拿我跟吳涯當籌碼了?這下子人沒娶到,我的親侄子也沒辦法認祖歸宗了。」

  換成關展鵬惱羞成怒。「她肚裡的孩子是關家的子孫,誰敢不認?而且我的孩兒沒辦法認祖歸宗,又是誰惹出來的禍?」

  「好了,好了!」常挺之趕忙圓場。「入沒找著,倒先兄弟閱牆了,現在知道吳情與吳涯人已回吳家,咱們遞了關氏兄弟的拜帖,但這吳當家的態度強硬,連見個面也不給,這會兒他人就在這裡,你們說說,咱們是硬來呢?還是用軟?」

  「硬來如何?用軟又如何?」關展鵬問。

  「硬來嘛……便是咱們幾個家大業大,這順昌府雖說是吳當家的地盤,咱們多找幾個人,搶了便跑,只要能離開這裡,人就是咱們的了。」

  「這是朝廷的一品大官提出來的建議?」關展鷹冷冷地諷刺。

  敖敏軒坐在一旁不理會三人的鬥嘴:心中還懸疑著那句「欲擒故縱」及這孩子年齡的推算。

  五年了,誰想得到一向唯我獨尊的他,竟也會為了一個女子而不顧一切!

  她是他的寶貝啊!一時錯誤的決定,讓他失去了她,這才深刻地體會到--原來失去了她,連帶的也失去他的魂。

  敖敏軒內心萬般苦澀,想著這五年來他做了什麼?除了找她、尋她之外,還是找她、尋她……他日夜不分,哪裡有消息便往哪裡去,即便在短得可憐的假寐裡,夢裡也全是她的身影。

  她好嗎?平安嗎?日子過得如何?而她像是憑空消失般,毫無音訊。不過就算再怎麼沒消息,他仍堅信她一定活著,因為那是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五年的煎熬磨得他再無身段,唯一的奢求是希望她萬事平安。

  常挺之嘻皮笑臉續道:「搶親,搶親,這是風俗嘛!」

  「這可不是這裡的風俗啊。」關展鵬喃喃地念。

  「可這是咱們的風俗啊!」常挺之硬拗。

  「壯小子?壯小子?你在哪裡?」女子甜甜的嗓音由遠而近地傳來。「三姨有好玩意兒,你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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