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奈地揚起唇角。那是因為是她啊!
他和她大姊周念芷在一起的時候,就很輕鬆;和女同事在一起的時候,就只是公事往來的關係,並沒有什麼感覺;而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的時候,只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並不會這樣緊張。
她突然伸出手,輕輕地捏了捏他的臉頰。
他一愣,因為她的舉動,汗淌了出來。
「好滑喔!」她驚訝地叫嚷。
她會突然這麼做,是因為盯著他看的時候,發現他的皮膚又白又細,忍不住想摸摸看,所以就伸手摸了他。
「天啊!」她嘖嘖地叫著。「好讓女人嫉妒的皮膚。」
他哭笑不得地看著她。這句話並不能安慰他受創的心靈,他都已經二十七歲了,竟然像個七歲的小孩一樣,讓人捏臉頰。
「你是怎麼保養的?」她張大眼睛問著。
「妳是隨便說說,還是認真地問?」因為緊張,他的表情有點嚴肅。
「我是很認真地問的。」她舉手,一副發誓的模樣。
看他嚴肅的樣子,她才警覺自己嚇到他了。
「對不起,我常瘋瘋癲癲的。」她吐著舌頭。
不過雖然她本來就瘋瘋癲癲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他面前,她格外放肆。可能是他讓她覺得很舒服、很放心,所以她什麼怪事情都做得出來。
「沒關係。」他一笑,有點靦?地說。「只是我其實沒特別做什麼保養。可能因為我沒太多機會去曬太陽,所以看起來比較白。不過因為我母親很重視養生,所以我也盡可能地維持規律的生活、適當的運動、合宜的飲食、愉快的心情。此外,就是天天喝茶了。」
他說的沒什麼特別的,因為這樣,他說完後,臉頰又有些困窘地紅了。
她注視著他,看著看著,忽然笑了出來。
她的笑聲明亮,他也受了她的感染。
兩個人就這麼相對而視,笑了出來。
也許笑得有些莫名,但是當她看到他認真又緊張地回答她的問題時,她就是忍不住嘴角上揚,忍不住想在他面前大聲地笑。
她笑呵呵地看著他。
他的皮膚白,臉紅的時候,完全藏不住。
他說的沒錯,要逗他臉紅,很簡單的。
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男人,一切都新鮮有趣。不能怪她這麼喜歡作弄他啊,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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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蘋留在程伯仁家中做壽司。
做完壽司後,兩個人拿著壽司到院子裡吃。
兩人也沒搬椅子,就這樣坐在台階上,對著光禿禿的院子。
周念蘋轉頭對著程伯仁說道:「我們把眼睛閉上吧。」
「喔。」程伯仁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把眼睛閉上。
周念蘋哧地一笑。「欸,你怎麼都不問我為什麼,就把眼睛閉上了。」
「喔。」程伯仁臉暗紅,張開眼睛。「那是為什麼?」
周念蘋看他這樣,忍不住吟吟地笑著。
好像不應該用可愛來形容男人,但是,她覺得程伯仁實在是個可愛的男人。
她笑道:「我們把眼睛閉上,為冤死的櫻花默哀。如果你沒有衝動地把它們砍了,現在我們就可以一邊賞櫻花,一邊吃壽司了。」
他終於懂了她的用意。
她的想法,他總是猜不到,可是那樣的可愛有趣,也總是讓他莞爾。
他微微一笑。「這樣看來我是殺人兇手,所以我應該不是默哀,而是懺悔罪行了。」
她笑吟吟地說:「好呀,那我代替櫻花原諒你。」
兩個人相看,笑了出來。
程伯仁沒想到過,胡說八道,是這樣令人快樂。
正中午的陽光照了下來,他覺得世界一片明亮。
周念蘋瞇起了眼睛。「春天的天氣真是怪,前幾天冷得讓人幾乎凍壞,今天太陽卻大得曬人。」
他一笑,有感而發地說道:「所以春天像是愛情。」
那樣捉摸不定的天氣,讓人困惑,卻也讓人迷戀。
不管天冷還是天熱,因為花兒在這時節開了,空氣中總有一股甜蜜的氣味。這是春天,這是愛情。
周念蘋唰地張大了眼睛。「喔,所以說你談過戀愛嘍!」
程伯仁尷尬地笑了笑,目光緊張地迴避著周念蘋。
「說啦。」周念蘋扯著程伯仁的衣袖。
程伯仁念著:「春雨驚春清谷天,夏滿芒夏暑相連,秋處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
「這是什麼?」周念蘋明知道他是顧左右而言他,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
他解釋。「這是把二十四節氣,編成一條簡單的歌訣。二十四節氣,依序是立春、雨水、驚蟄、春分、清明……」
他以為他已經轉移她的注意力了。
沒想到,她沒有耐心地打斷他的話,嘰哩咕嚕地也念了一串。「天樞、天機、天旋、天權、玉衡、開陽、瑤光。」
要說些完全沒關係的事情嗎?她也會說啊!他會二十四節氣是嗎?她還會北斗七星哩!
他看了看她,臉又紅了起來。
不行,她太古靈精怪,他真的招架不住。
「我們可不可以只吃壽司……不要說話……」他結結巴巴地說。
「我們可不可以坦誠地說話?」她露出甜蜜的笑容。
他無奈地看著她。
好吧,他歎了一口氣。「有暗戀過人,但是沒有談過戀愛。」
「喔。」她的眼眸賊溜溜透出笑意。哈,她也是這樣猜。
「我們來吃壽司了。」她把自己盤中的壽司放一個在他的盤中。
這是她指點,由他動手做出來的壽司。
「你很強耶!」她稱讚著。「每片壽司大小切得都一樣,就像用尺量過。你絕對有做飯的天賦,只是欠栽培而已。」
「謝謝。」他的手心已經滲出汗來了。
她看他表情很僵硬,笑了出來,又想作弄他。
她笑呵呵地說:「你剛剛不是說要吃壽司嗎?我餵你好了。」
「不用,不用。」他迭聲地說。
「怎麼了?你嫌棄我嗎?」她故意裝作一臉可憐的樣子。
「妳明知道不是這樣的。」他連聲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