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童瑤呆住了,她又沒想到這個環節,不禁有絲懊惱。「那我怎麼知道那個人會不會是他?防不勝防嘛!」總不能叫那傢伙拿身份證給她看吧?不引起他的懷疑才怪!
「不,還有別的方法。妳見過妳說的那個人嗎?」歐維喆問道。
「見過啊!」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好,雖然妳提供的案子因女方攬下所有責任而調查終結,但她的男朋友曾涉及另外兩件詐欺案,警方有完整的存檔資料及照片,妳到局裡來一趟,我可以從資料庫裡叫照片檔出來給妳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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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一趟警局,童瑤很快便確認「張文松」等於「張天強」,她的一顆心像是吊了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的,根本沒時間和歐維喆及寒星野寒暄,火速離開警局。
她很想立刻通知楊欣潔小心張天強這個人,但又擔心張天強的威脅一語成讖,萬一警告不成反被欣潔誤會,那該怎麼辦才好?
六神無主下,她想到了潘韋儒──他的心思一向比自己細膩,或許他知道該怎麼讓欣潔防患未然。
於是她匆忙地將車子掉了頭,直奔潘韋儒工作的地點。
其實她可以打電話問他就好,但她怕電話裡講不清楚,乾脆走一趟他的工作地點,未料才將車停好,便發現他挽著一個年輕女子走出辦公大樓,有說有笑的神情令她呆愣當場。
沒有預警地,張天強的影像和潘韋儒重迭了,瞬間,她被自己的想法擊潰了;她沒有多做停留,旋即再鑽回車裡,將車掉頭飛馳而去。
她需要找個地方靜一靜,該是思索兩人要怎麼走下去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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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妳別老是哭啊!」童語快昏了,才離開桑瀚揚的宿舍回到家,便被哭得滿臉花白的童瑤堵個正著;她連忙將童瑤帶進屋裡,讓她一次哭個夠。「妳倒是說說發生了什麼事,這麼哭不是辦法嘛!」
老實說,她嚇壞了,從來不曾見過開朗的童瑤哭得這麼慘,這下事情恐怕很大條!
童瑤邊哭邊搖頭,眼淚像不用錢的水似地流個不停。
「我、不知道、怎麼說……」她抽抽噎噎,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不知道怎麼說?不知道怎麼說?!」童語的聲音越拔越高,幾近發作的邊緣。「不知道怎麼說就別說,不說就不准哭!」她像在教學生似地采高壓政策脅迫道。
童瑤拿哭紅的淚眼瞅著她。「語……我不、不是、妳、的學生。」
「那妳倒是說個理由來嘛!妳這麼哭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妳。」童語頹喪地垂下雙肩。
她最受不了人家哭了,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早就不流行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她可懶得陪童瑤演那沒營養的肥皂劇。
「妳就讓我、發洩一下不行喔?」童瑤吸吸鼻子,平緩一下緊繃的情緒,像個小媳婦般委屈極了。
「行,我哪敢說不行?」哎,如果童瑤是路人甲,那她還可以泯滅天良地視而不見,偏偏她是自己親愛的堂妹,說什麼都不能放著不管。「不過先說好喔,要在我這兒哭可以,但妳好歹給我個理由,不然我就去拿掃把。」
童瑤瞪她。「拿掃把幹麼?」這沒天良的堂姊,她都已經這麼傷心了,難道還要她充當灰姑娘為她整理家務?
「趕人哪幹麼!」童語回答得可溜了,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刻薄。
「妳真狠!」虎落平陽被犬欺啊!童瑤覺得自己好可憐。
「剛好而已。」見她的情緒已稍微平復,童語忍不住再度問道:「妳今天是怎了?水喝多了還是怎樣,洩洪喔?」
「洩、洩妳大頭啦!」童瑤沒好氣地頂了句。
「很像啊,跟水庫洩洪沒啥兩樣。」童語咧開嘴笑,慶幸她不再眼淚鼻水齊飛,留給她一個乾淨的居家空間。「說吧,我洗耳恭聽。」
「我就不知道怎麼說嘛!」討厭,說起來很大一串捏,要她從何說起?
「妳……我實在會被妳氣死!」真是夠了!她是招誰惹誰來著,得受這種莫名其妙的折磨?!「這樣吧,先告訴我妳今天做了哪些事。」
今日事今日畢,她可不相信昨天的傷心事會到今天才發作,問清今天的過程才是重點。
「就欣潔的男朋友──楊欣潔,妳知道的啊,我的好朋友。」見童語無力地點了下頭,童瑤這才繼續往下說:「她的男朋友跟我見過一次面,今天也不知道從哪弄來我的手機號碼,然後打電話來……」
「等等,妳這麼說要說到哪年才說得完?」她要的不是錄放影機,還倒帶重來咧!「說重點!」
「喔。」真沒耐心。童瑤在心裡罵了句。「就是他要我幫他看哪幾檔股票可以買,我不肯,他竟然要我跟他交往,然後堂姊夫又打電話給我……」
「停!」童語受不了了,差點沒抓狂,真是不懂得改進的女人!「我只問妳一句,今天妳哭跟妳養的那個男人有沒有關係?」
女人哪,傷心難過大多跳脫不開那個「情」字,如果她猜得沒錯,童瑤八成就是為了那個兔崽子落淚。
「他……」果然,童語才起了個頭,童瑤才收勢的淚水差點又奔流而下。「我看到他跟一個女人走在一起,兩個人還很親熱的有說有笑……」
童語深吸口氣,感覺烏雲滿天。「請問一下嘿,什麼叫『很親熱的』有說有笑?」
那種意境原本就很微妙,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走在一起,開開心心地說說笑笑,一般人或許認為沒什麼,普通朋友也有可能這般相處,但有心人就不同了,嚴重一點,甚至可將之解讀為「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就很親熱啊!那個女的挽著他的手臂,兩人邊說邊笑,他甚至沒看到我的存在。」兩眼泛起水霧,想起那個情境,童瑤又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