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不中留嘛!」葉清雲朗聲回道,「我已經准了紅茵的辭呈。」
「我可沒有准她辭職。」葉伯優衝動的打斷父親的話。
紅茵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秒,但她並沒有說話。
「伯優,我說我已經批了紅茵的辭呈了。」葉清雲重複道。
「康普頓那邊的案子是她和我一起到倫敦接洽的,她一走,接任的人不一定瞭解全部的流程,其中的細節都還得再重新評估,還有……」
紅茵心痛的眨眼,他不想娶她,卻又不肯讓她離開。
依依並沒有錯過好友那一閃而逝的傷痛,如今的她比任何人都希望紅茵能離開葉伯優。「葉先生,你可能不記得了,你已經不必插手康普頓的事,從今天起我才是豐祺的總經理,這應該由我來擔心才對。」
一聽依依答應接下總經理的職位,紅茵和葉清雲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想必她是為了紅茵才答應的,目的只是想讓葉伯優失去留住紅茵的理由。
「除非將這個案子完結,否則我不會讓出我的位置。」葉伯優相當堅持,幾度以為紅茵要離開他的惡夢終於實現了,他的思緒失去了控制,他想緊緊的抓住她,誰都不能搶走她。
「那隨你!反正我也不希罕那個職位!」依依回道。
「韓秘書必須留下。」葉伯優認真的說道。
「伯優,稍安勿躁。」葉清雲拿出父親的威嚴說道,「紅茵已經二十六歲了,她這幾年來為公司盡心盡力,一個女人是沒有多少青春浪費的,如今她終於有了一個好歸宿,我們說什麼也不能耽誤她。你今年也三十五了,既然你無心娶妻,我也不強求,但是我老了,以後騰雲還是得交給你,不過我不是隨便就肯讓你接下總裁的棒子,我決定由你接手我現在手邊的案子,如果成了,你當上騰雲的總裁別人也無話可說,我也可以安心的退休,你覺得如何?」
葉伯優的心在交戰著,他想要接下父親手邊那宗可以證明他實力的大案子,但他也想留下紅茵。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留她在身邊,也忘了她和依依的賭約,反正只要一想到她就要披上白紗成為別人的妻子,他就像瘋了一樣想抓住她不放。
紅茵輕吐出胸口緊張的氣息,她知道和工作比起來,女人在葉伯優的世界裡是微不足道的,尤其像她這種已經失去新鮮感的老玩意兒。果然不出她所料,葉伯優接下了老父交給他的使命,但卻加了一句:「我有條件,我要韓小姐留下來幫我。」
「別人不行嗎?」葉清雲皺著眉問。
「我已經習慣了韓小姐的行事方式了,如今要接下這麼重大的案子,我需要一個能和我配合的秘書,我不想再重新適應新人。」他說得理直氣壯。
「那你大可請公關部的余詩螢幫你,最近你不也和她配合得很好?我相信你們不管在哪裡都可以『合作愉快』的。」依依口無遮攔的說。
葉伯優用著足以使人結凍的眼神瞪著她,但口氣卻有了轉變。
「就這一次,這關係著騰雲的未來,難道你忍心為了個人的私事不顧栽培你多年的公司?」他瞭解紅茵的弱點,她說過她最愛他的聲音,只要他不再凶神惡煞似的對她咆哮,動之以情絕對是最佳利器。
「對不起。」
這是他今天頭一次聽到她說話,她的回答出乎他所預料,木然無情的神色列是他前所未見的。
葉伯優捺按住火氣,雙手交疊在胸前,他不想在父親和依依面前失控,否則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拉著她衝出去談清楚,而他現在能做的只是忍耐,他倒想聽聽她怎麼說。
「就像事業之於你一樣,對我來說……我的機會也許就這麼一次。」她首度抬頭望向他,柔亮的大眼裡竟有著祈求。「他對我很重要,錯過了這次,我可能一輩子再也找不到下一次機會,拜託你。」
這是她第一次求他,也可能是最後一次了。
葉伯優的胸口像是被什麼塞住了,他從未想過紅茵會求他,而且還是求他放過她。她眼裡的絕望讓他手腳發寒,他心中的紅茵不該是這樣的,她不可能受傷的,即使他再過分,她不都是不在意的嗎?為什麼此刻的她看起來竟如此脆弱?
「我還有一點事想跟你談。」葉伯優迅速的下決定,他必須瞭解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
「就在這兒談吧!我今天只是來做交接,一切我都交代得差不多了,你大可放心。」她強持鎮定,告訴自己只要再撐一下就好了,再過幾分鐘她就能永遠甩開讓她痛苦的這一切。
「伯優,就在這兒談吧!反正也沒外人,再說紅茵等會兒還得趕到機場去,別讓傅先生等太久。」葉清雲也說話了。
「機場?你要去哪裡?」
「紅茵,你真的要跟傅傑睿走?」依依也在葉伯優之後問道。
「紅茵就要跟傅先生到英國去,等傅先生把事情處理完就要結婚了。」葉清雲解釋道。
她居然要和那個男的到英國去!葉伯優簡直抓狂了。
「那太好了!紅茵,記得打電話給我,我一定要當你的伴娘。」依依一看到葉伯優發青的臉色,連忙在一旁火上加油。「別理他,我看他也沒什麼要緊事,我送你下樓吧!免得等一下趕不上飛機。」
「好。」紅茵恨不得能盡快離開這裡。
葉伯優連忙趕上前。「我送她下去。」
他拉開依依,當著大家的面將紅茵拖進電梯裡。
「你在搞什麼鬼!」一進電梯他便大吼。
紅茵被他這麼一吼,臉上的血色跟著消失。
葉伯優一看到她蒼白的臉孔,一肚子的怒火頓時發不出來。「你……」
紅茵挪開視線,盯著地板不理會他的反應。
「看著我!你真的要跟那個姓傅的結婚?」他握住她小巧的下巴,逼她迎視自己。
見她依然不語,葉伯優倏然低頭攫住了她的櫻唇,狂暴的吻住她,他覺得她在一點一滴的消失之中,這令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