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馴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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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不,」拉住他的衣角,旭脈喘得厲害。

  「為什麼不?至少他欠你一個解釋。」

  「尊、嚴。」她清清楚楚的說出兩個字。

  愛情沒了、生命不要了,起碼,刀子要保住僅剩的尊嚴,帶著她的尊嚴一起死去啊!

  不開口求他,絕不!

  「該死的尊嚴,它會把你害死的。」

  害死?不……人之所以該死,在於他選擇錯誤,走錯路卻再回不了頭,不該把罪歸咎於尊嚴。

  「先不談這個,這位嫂子,這房間這麼冷,能不能弄個火盤進來?」公孫華轉頭面向王嫂。

  「鳳夫人說這房時砂准起火取暖。」她據實以答。

  「那麼請你去拿幾床奪取被子。」公孫華退而求其次。

  「鳳夫人說這房裡只能留一床被子。」再刻薄,她都是號令一切的夫人。

  「好、好……至少給個懷爐。」他強抑住漫天怒氣。

  「鳳夫人說……」王嫂囁嚅著。

  「不准、不行是吧!難怪她會發高燒,這種天住這種房子不愛寒才怪。」輔仁發火了,鳳夫人根本是明著暗著全來,目的就是整死她。

  「少奶奶發燒不是因為愛寒,而是……」不曉得該不該說出實話,王嫂得是為難。

  「是什麼?」孔輔仁追問。

  「可能是孩子沒打乾淨,她已經連連發燒好幾天……」

  「孩子?你說清楚一點。」輔仁跳起來,抓住王嫂的肩膀問。

  「兩日前,夫人發現少奶奶懷有身孕,逼著她喝藥把孩子打掉,少奶奶不肯,掙扎著不喝,藥潑撒了一大半,也不知道是不是藥量不夠,打不乾淨,總之……她已經連連燒了好幾天,我本想偷偷溜出去找個大夫來看看,誰知畫順來就找不到少奶奶……」

  「該死、該死、該死!」連連吼過幾聲,輔仁暴跳如雷。

  「冷靜下來,我先來看看情況怎樣。」搭上脈,公孫華細細聽診。連連搖頭、連連皺眉,咬住牙,他逼自己穩住。

  他的表情代表……回天乏術?無妨,她不怕的,想伸手撫去他眉間糾結,卻猛然想起鳳姨娘的話,她何苦在自己的不貞上再添一筆。

  「嫂子,你去準備爐火和熱水,有事情我負責到底;輔仁,你到我們房裡拿幾床棉被,我去抓藥,我們分頭進行。至於寧姑娘,你好好休息,別的事別多想主子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旭脈點點頭,握住輔仁和公孫華的手。「旭兒……謝謝……」

  噙住眼角濕意,輔仁和公孫華走到門外,有默契地一點頭。

  「不管怎樣,都要把主子給拉來。」

  「嗯!」

  身形一躍,他們一起離開。

  * *

  夜未臨人已靜,所有人都在前頭慶賀新人琴瑟和鳴吧!

  她的婚姻呢?琴已斷、瑟已絕……人醒夢成空……鳳姨娘說的對,一尺白綾是刀子最好的歸依。

  艱難起身,刀子緩步踱至櫥櫃前方,抽出鳳姨娘要人帶來的白綾。

  愁腸欲斷,正是青春年半。

  邊理分枝鸞失伴,又是一場離散。

  掩鏡無語眉低,思隨芳草萋萋。

  憑仗東風吹夢,與郎終日東西。

  幾番折騰,她不容易才將白綾布繫上橫樑,搬來凳椅,扶扶搖搖攀上。

  刀子是有罪的,當年害死娘親,今日害死腹中子,全為自己任性,就這一著還盡天地恩怨。

  就這一次,放手愛情,自此……不虧欠、不負累……她是一身潔淨的宋旭脈……

  打上結,牢牢靠靠的,它將一路送刀子至陰司,見了閻王,她要問一聲,下輩子可不可以不當人、不識愛、不戀情……

  閉上眼,她把記憶停在那個開滿金黃菊花的山谷,定在那一灣清澈溪澗,他說過愛她……在那個午後。

  不悲天,不怨地,恨盡天地最難割捨的還是愛情,她不笨,但若讓她從頭來過,她仍會選擇這條不歸路。

  足一蹬,踢翻椅凳,強烈痛苦排山倒海席捲而來……!很難受,不能呼吸了,使勁掙扎揮動手腳,掙不脫窒息……不怕,旭兒不怕……人世間已不值得留戀,殘破的身、殘破的心,再支撐不了她往下走……

  鼎驥衝入房門,看到這一幕,心臟霍地停拍,血液凍結成冰。

  不要!飛身一撲,身斷白綾接下旭脈。

  「你醒醒,我的好旭兒,不要用死亡來處罰我,不要……」

  「快把她放下,讓我來看看她。」公孫華的聲音拉回他的理智。

  她慘白的小臉無分毫血色,冷冰冰的身子躺在床上,沒了生命張力。

  怎麼回事?他以為自己將要和旭兒拜堂,完成上回未能完美的婚禮;他以為的人生將要自此圓滿,怎會一個莫名的意外、一堆亂七八糟的陰錯陽差,讓他和旭兒銜接不起?

  心從天堂重重摔入地獄,痛得他無法言喻。

  他的摯愛呵!怎捨得讓他的心碎成千千萬萬片,再縫合不起?

  一張憔悴的小臉、一副瘦弱的身軀,事情怎會弄成這樣?他千呆嚀成囑咐,要家人善待旭兒,他們居然是這樣對她?

  一腔怒火滿漲,他要找人洩恨!

  「主子,宋姑娘會沒事的,但是我需要幫忙。」公孫華急急轉過頭說。

  「你要什麼儘管說。」就算要他付出所有來換取旭兒的生命,他都在所不惜。

  「無要把刀子移到比較溫暖的房間,這裡太冷了。」

  「到我房裡。」用棉被緊緊包起旭脈,凶急匆匆奔往懷靜樓。

  「可……那裡是你和玫兒姑娘的新房。」輔仁選在這時候和他賭氣,站在房門前,止下他們的腳步。

  「沒有婚禮、沒有新房,我的新娘子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我懷裡的宋旭脈,蝗懂了沒有?」

  鼎驥瞪他一眼,只差沒一腳路踢翻他。

  顯然他的答案讓輔仁十滿意,他推開房門,領身在前面為他開道。

  * *

  寒著臉,他兩手抱著已喝過藥,卻仍在昏睡中的旭脈。

  他再不要放開她,只要他稍微一個不注意,她就又傷又病,從此他要把她栓在褲腰帶上,不准她再離開他的視線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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