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鳳追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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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是,當然是!」莫曉茵口中的二師兄忙不迭地答應著,然後急急忙忙地接過小二拎過來的酒幫獨孤天涯斟上。

  「好吧,那就多待兩天吧,反正難得出來!」歎了口氣,獨孤天涯寵溺地望著莫曉茵點點頭。「行了、行了,瞧把妳樂成什麼樣子了,眼睛都快瞧不見了!」

  「大師兄,我高興嘛!」莫曉茵笑容滿溢地拉扯著他的衣袖。「那我現在要去市集買胭脂花粉了,你陪不陪我?」

  「門主有酒了還會陪妳麼?」還沒等獨孤天涯答話,坐在一旁的二師兄便好整以暇地夾起小菜往嘴裡放。「妳第一天認識門主?」

  「那二師兄,就是你了!」莫曉茵也不管二師兄答應不答應,拉起他就往店外跑,邊跑還邊回頭對獨孤天涯說:「大師兄,別擔心,我會早點回來的!」

  「早點回來?」獨孤天涯挑起眉毛無奈地笑了笑。「這個小丫頭每回一出遠門就瘋,就我老不長記性,居然答應她多留幾天……」

  「那下回長記性就是了!」

  「喔,小兄弟真是你?!」望著眼前帶著淺淺笑容的白衣少年,獨孤天涯咧開嘴指著自己面前的座位。「坐!我遠遠瞧著就覺得眼熟,沒想到真是你。」

  「別小兄弟長、小兄弟短的了,我姓郁,單名一個飛。」鳳于飛大大方方地落座,拿起獨孤天涯的酒杯聞了聞後卻皺起了眉。「這什麼酒?」

  「郁兄弟會不知道這是什麼酒?」對於她的無禮舉動獨孤天涯一點也不以為忤,依然眼中含笑地問道。

  「別告訴我這叫『女兒紅』!」鳳于飛眉頭依然緊蹙,不以為然的神情溢於言表。

  「郁兄弟這話真是說到我心坎裡了!」獨孤天涯歎了口氣。「這正是女兒紅,只是不知是誰家的女兒紅,怕是店家為芳齡半歲的女兒所釀的,胡亂拿來充數。」

  「讓你瞧瞧真正的女兒紅。」像變戲法似的,鳳于飛不知由何處取出了一個精緻的小瓶遞到獨孤天涯面前。「敢喝麼?」

  「有好酒我豈有不喝之理?」望著眼前水晶瓶中的琥珀色液體,獨孤天涯笑言道:「更何況是郁賢弟特地為我找來的!」

  望著他爽快地將酒喝下,鳳于飛淺淺地笑了起來。「如何?跟芳齡半歲的女兒紅比起來?」

  「這芳齡十七的女兒紅自然是香醇許多,絕非尋常女兒紅!」獨孤天涯閉上了眼,仔細感受著酒中的萬般滋味。「若非懂酒、愛酒人家,怎可能為那特殊的女兒釀出這特殊之味……」

  「如何特殊?」

  「賢弟自己也是愛酒人,這箇中原由還用問我麼?」獨孤天涯睜開雙眸似笑非笑地望著鳳于飛。「這就叫,盡在不言中……」

  「你不知道就別用這種話來搪塞,我還真當你明白了。」鳳于飛搖頭笑斥著。「得了,我就當這酒是喂驢了!」

  「明白又如何?不明白又如何?」獨孤天涯望著她的笑顏,舉起酒杯。「反正酒好、人好就夠了,來!干!」

  「干!」低下頭去,鳳于飛輕啜著酒,並沒有發現獨孤天涯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當她正想故技重施將酒吐於帕中時,才發現他的眼神竟一直追隨著自己手中的酒杯。

  不會吧……鳳于飛在心中暗自叫苦,難不成真得喝下去?

  可在獨孤天涯灼灼目光的注視下,她又怎能不喝?最後,她只得硬著頭皮、故作開懷地將酒嚥下腹中。

  但這杯以後的酒,鳳于飛卻完全沒有任何的勉強,因為順著獨孤天涯天南地北的話題,他們聊得暢快淋漓,而她手中的酒杯不自覺地一杯杯的滿溢,又一杯杯的空出,再一杯杯的滿溢……

  「大師兄,我們回來了!」一直到夜深時分,莫曉茵的聲音才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也才讓他們知道天色竟早過了歇息之時。「你怎麼還在喝啊,這位是……」

  「郁飛賢弟,我的酒知音!」獨孤天涯笑著為他們彼此介紹。「莫曉茵,我的小師妹!」

  「我說大師兄今天怎麼不出來找我、不嘮叨我了,原來是遇到知音了!」莫曉茵雙手搭在獨孤天涯肩上,對鳳于飛做了一個鬼臉。「那我還真得感謝感謝你!」

  「妳是真想感謝我呢,還是拐著彎怨我霸佔妳大師兄太長時間呢?」鳳于飛濛濛著雙眼笑睨著莫曉茵,本打算開開她的玩笑、摸摸她的臉,但怎知全身竟沒半點勁,只得不動聲色地坐在原處。

  噘起嘴睨了鳳于飛一眼,莫曉茵將獨孤天涯手中的酒杯一把抽起,急急地催著他起身上樓。「大師兄,你就別喝了,我們明天還要去探望李師叔呢!」

  「賢弟,那為兄就先走一步了!」被推著走的獨孤天涯只得一臉苦笑,然後邊上樓邊回身對鳳于飛擺了擺手。

  「不送!」鳳于飛點了點頭,望著莫曉茵推著獨孤天涯嘻嘻哈哈地上了二樓,等所有的聲音都消失後,才緩緩回過神來。

  而這時,她也才發現,小二早已困得趴在櫃檯上睡著了,而這間店內,除了凌亂的桌椅之外,竟只剩她一人。

  望著四周的清冷,鳳于飛應該感到自在的,因為這情境她自小便早習以為常,但此時,孤單面對著這間陌生而空蕩蕩的客棧,不知為何,竟讓她感到有些留戀,與寂寥……

  上半夜,不是還有一人與她對飲麼?這下半夜,為何變得如此淒清?

  頭好沉啊!

  軟軟地趴在桌上,鳳于飛任剛剛不經意間喝下的酒在自己的血液中流竄。

  酒翁早說過她不是能喝酒的人,她也一直聽從他的話,只品不喝,怎知今天竟全忘了,落得這樣的下場實在怪不了他人。

  為了能接近他,忘了就忘了吧!因為這是為了得到她需要的線索,她必須這樣!

  可真是這樣麼?

  難道她真的不是因為再度見到他、再度望見他爽朗的笑容、再次聽到他熟悉的聲音,真不是因為那股由心中突然湧現出的莫名開懷,才這樣放縱自己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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