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孤星凱旋而歸,幾乎所有人都來迎接他,但是,獨獨君灩沒有出現。
將善後的事交給太師,北川孤星直接回王宮。
別院,沒人;臥房,沒人;整個王宮沒人知道她在哪裡,他找得心火開始冒。
她跑哪兒去了!?
她不可能不知道他已回來,卻沒在城樓上等他。那她會去哪裡?
如果在王宮,能夠望得見城門的地方--御書樓!
整座王宮,能望見最遠的地方,而她又能上得去的,只有收藏書籍的御書樓夠高。
身形一轉,他才走進御書樓的院子,就看見一抹纖細的身影在御書樓上五樓的迴廊端坐著,凝望著遠方。
深夜北風,冷冽無比,即使穿著他的披風,寒意仍不斷從風裡送進來,吹得她縮起身子,緊握著披風,還是很冷。
驀地,一雙強健的手臂由她身後抱住她。
「為什麼沒去城樓迎接我?」他沉聲像質問。
「已經有很多人在那裡等你了。」她微往後倚,依入他溫熱的胸懷。
「但他們都不是妳。」他輕觸她臉龐,因太過冰涼的觸感而擰眉,他在她身後坐下,拉過自己的披風包住她,不讓冷意再侵襲她。
「有差別嗎?」
「對妳來說,沒有差別嗎?」他逼視著她。
她沉默了下。
「剷除了叛軍,你應該高興。」不應該臉臭的像幾百個人惹他發怒。
「剷除了叛軍,妳替我高興嗎?」
「我當然替你高興。」至少,他不會再有危險。
「但是妳看起來,沒有一點開心的樣子。」他抬起她的臉,不讓她閃躲。
「我……我只是在想……我並不適合在大漠中生存。」她斂眸低語。
「妳想離開我!?」摟著她腰的手臂一緊!
「我在這裡,只會成為你的弱點、你的負擔,如果再來一個奚長山,該怎麼辦?」他又能救她幾回!?
「只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個原因已經很夠了。」她低喃。
「我不在乎!」他不會放她走。
「可是我在乎……」她可憐兮兮地說,眼裡水光浮動。「我不要你為我再受任何傷,不要你再為我冒任何險,你是沙漠之國的君王,毫無畏懼的霸主,我不要你為我受制於人……」
她的話,讓他轉怒為喜。
「妳擔心我?」他挑眉,眼裡頓時含笑。
「嗯。」她點點頭。
「這表示,妳的心屬於我了嗎?」他指向她心口。
她咬了咬下唇,「嗯!」點頭,她閉上眼。
「灩兒……」他狂喜,低頭攫住她唇辦,濃濃蜜蜜地吻著,直到她開始響應,身子發燙。
君灩昏昏沉沉地摟住他頸項,她的柔順,讓北川孤星的慾望迅速燃起,大手轉而撫向她胸口……
「北川……」她一顫,握住他不安分的手,低喘著。
他停下,一身狂野末平。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不畏毒嗎?」她低語,不敢看他寫著慾念的眼眸。
北川孤星抬起她的臉,再深吻了她一下,然後緊緊摟住她。地方不宜,也只能奈下慾望。
似乎要她……總是很難,之前是她不願,後來是地點常常不對。她呵--是天生來訓練他的耐力的嗎!?
「妳肯說了?」
「其實,這是我與生俱來的特質,也是女凰國一種神秘的傳承方式……」她開始述說。
在女凰國的王族秘辛裡,記載著這樣的特殊體質,能治百病、不畏百毒,可是,這樣的傳承在每一代的子嗣中,只會出現一名,具有這樣體質的人,不見得能再生下同樣體質的子女。
這樣的體質,在王族裡被視為是神聖的,於是具有這樣體質的人,就注定會是女凰國下一任的繼承者,所以,她能成為女王,不是因為她是長公主,而是因為她擁有這樣的體質。
「為什麼要現在才肯告訴我?」她說得吞吞吐吐,眼神也避著他。她在不安些什麼?
「我……」她深吸口氣。「我怕你會……怕我……」雖說是救人,但畢竟是異於常人的能力,有所圖的人會想利用她;但沒有所圖的人,會懷疑她是否會拿這樣的能力去害人。
「妳認為,我是那麼庸俗的凡人!?」他擰眉問。
「我……我不知道。」
「看著我。」他握住她下頷。「還有什麼秘密一次說完,不許再瞞著我!」這小東西,竟以為這點小事就嚇得倒他!
「沒有了。」她搖著頭。在他這種兇猛的盯視眼光下,再頑強的人也會乖乖吐實,更何況是她。
若不是事關女凰國的傳承,她也不會守著這樣的秘密直到現在。
「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這事一傳出去,只怕所有人都想要她了!
「這一代中,只有我。」她明白他的擔憂。「王族傳到我們這一代,只有我與四個妹妹,因為我是繼承人,所以自有記憶開始,就知道這件事;而我的妹妹們,則必須等到她們出嫁時,我才會告訴她們。」也等於是宣佈,誰產下特殊體質的子嗣,無論男女,都必須送回女凰國,成為女凰國下一代的君王。
「在密林中,妳就是以妳的特殊能力救我?」他問道。
「嗯。」她點頭。
他深思了會兒。「救人,對妳會不會有影響?」
「你……」她訝異。他怎麼會……想到這個……
「回答我。」
「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所救的那個人要承受的痛苦,將會由我代為承擔……」她遲疑地道。
「所以,妳替我承受了中毒的痛苦!?」他瞪她。怪不得她的臉色一直都那麼蒼白!
「那沒什麼,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他的眼神好可怕。
比起他所做的,替她挨刀、為救她而涉險,一點點不舒服,又算得了什麼?
「以後不許妳再這麼做!」
「為什麼?」她不解。
「先回答我,妳現在是不是還會不舒服?」他嚴苛地審視她面容,不放過任何一絲表情。
「一點點……」驀然被摟緊,她語聲乍止。
「不准妳再用這種能力去救人!」他獨斷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