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這麼說是對我們的嚴重侮辱!」
腦中浮起侯衍那張頑劣的嘴臉。
他若把心中此時的想法告訴俱樂部的成員,八成會引起大家的嚴重抗議,開除他的會籍。
伊凱文勾起嘴角。
也罷。
反正那幾個缺德的兄弟,不要也罷,省得哪天被賣了都不知道,搞不好他們此刻正拿他來打賭呢!
不愧是惡棍俱樂部的長期會員,他們搞什麼鬼他都曉得,只是不好明說而已。
帶著自嘲的笑容,他走過公關室,卻在最角落的會議室外停了下來。
裡面的人是……?
他輕輕打開會議室的門,進到會議室。會議室裡一片漆黑,唯獨從最前方的位置傳來一陣輕微的呼吸聲,提醒伊凱文這房間裡面有人,否則他也不會發現這個秘密。
他放輊腳步,倚在門口垂眼打量聲音的來源。長方形的會議室最前頭,有—個累壞了的人正趴在桌面上酣睡,幾不可聞地夢囈著一個熟悉的名字。
「我會加油的,Kevin。」她睡得好甜。「我會努力工作……」
她努力工作的結果,完完全全呈現在她疲憊的臉上,她若不是因為太累,絕不可能會趴在桌上睡著。
突然間,伊凱文的心抽動了一下,似乎有什麼東西掠過他的心頭,撼動他內心深處最深的感情。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譚得雅的臉。會議室裡太黑,他幾乎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但卻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名字———Kevin。
這就是所謂的少女情懷總是詩嗎?
伊凱文一方面從口袋裡拿出香菸點燃,一方面納悶她那顆小腦袋瓜裡裝著的東西,百思不得其解。
她仰慕他、喜歡他,她那張拙於隱藏的小臉,從來沒有一天不透露出她的心事。
但是他呢?
他問自己。
他所設定的遊戲,的確是按照他的方式玩下去,但他卻越玩越覺得心慌,究竟是為什麼?
泛著紅光的菸頭,彷彿也在思考著同樣的問題似地在黑暗中閃爍著迷惑的訊息。而作著美夢的譚得雅,終於因逐漸侵犯她鼻子的菸味,而慢慢甦醒過來,揉揉懵懂的眼睛,困惑地看向門口那一道紅光。
「誰?」她看下到對方,只曉得有個人倚在門口。「誰在那裡?」不會是壞人吧?
「是我。」伊凱文叼著菸答。
「董事長?」這下她完全清醒過來。
「嗯。」他依舊抽著菸,倚在門框。
「你怎麼會在公司?」對於他的出現,譚得雅萬分驚訝,他不是早就下班了?
「我還想問你。」伊凱文明顯不高興。「現在都已經十一點了,你還待在公司,是不是又想病倒?」
「我沒有這個意思。」譚得雅急忙否認。「我只是覺得有點累,想趴下來休息一會兒,沒想到不知不覺就睡著……」
她慌亂的收拾桌面,把所有資料都抱在手上。
「我馬上回家。」然後,她急急忙忙的往門口奔去,沿途差點還摔倒。
「抱歉讓董事長擔心了,我現在立刻走。」譚得雅極有禮貌的跟伊凱文道別,伊凱文吭都不吭一聲,譚得雅頓時覺得好緊張。
她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再見。」她決定先走為妙,於是抱著滿手的文件,閃身經過他的身邊,伊凱文卻突然伸出一條腿,擋住她的去路。
「董事長?」黑暗中,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但隱約感覺到他今天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請讓我過,我……」
忽地,她的雙手被攫住,所有的文件資料掉落一地。
她愕然地仰望伊凱文的臉,只見黑暗中他低下頭,順手拿掉嘴邊的菸,丟到地下,臉和她靠得好近。
「董事長……」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你……你是不是喝酒了?」他吐出來的氣息中有輕微的酒味。
「只喝了一點點,怎麼了?」他承認他有喝酒,但那恐怕和他此刻的舉動無關。
「沒、沒什麼。」她緊張得半死。「我只是想你應該是喝酒了,才會這麼……」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行為怪異?」他柔聲幫她把話說完。
她不自在的點頭。
「小雅,你怕我嗎?」
他親密的語氣,使她原本轉向一邊的臉,又再度驚訝地轉回去,他竟然叫她的小名!
「董事長——」
「你怕我嗎?」他依然捉住她的雙手,不讓她逃避,且慢慢將她拉近。
「我——是有一點。」她緊張到快不能呼吸。
「只有一點?」他揚起的嘴角充滿了戲謔。
「嗯。」
「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伊凱文壓根兒不信她的說詞,單手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面對他。
「為什麼?」他再問一次,灼熱的呼吸幾乎將她融化。
「董事長……」譚得雅開始發抖,所有的情緒混成一團。其中有渴望、有害怕,更多的是怕幻象破滅,難道他不知道她真的怕他?
「你怕我。」感受她明顯的顫抖,他露出滿意的笑容。「你這愛說謊的小騙子,還說你只有一點害怕。」結果是怕得半死。
「董事長,我——」
「噓,不要說話。」他用手指封住她的嘴。「就當我今夜喝醉酒,讓我好好的放縱一下吧!」
譚得雅聽不懂他含在嘴巴裡面的囈語,但她清楚他接下來的動作,他想要吻她。
四片同樣渴望的嘴唇,在第一次交會隨即綻放出熱烈火花。深入探索譚得雅芳甜的口腔,感受不可思議的柔軟,伊凱文竟像陷入蜘蛛網似地越吻越深,越深入越不得動彈,以至於幾乎無法放開。
黑暗宛如一道打開的閘門,釋放他禁錮已久的感情。
兩手在她芳背上游移,伊凱文不知節制地越吻越狂,氣息越趨狂亂,而譚得雅浮腫的嘴唇,彷彿也在證實他的失去控制,在極細的微光中,散發出微弱的控訴。
他撫著她微腫的嘴唇,忍不住失笑,大部分是為了自己。
這是他設定的遊戲,他指名要玩的遊戲,他卻在自己的情緒上莫名其妙地栽了個觔斗,豈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