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一看就是個很聰明的人,不會看不出來的,那他為什麼要破壞媽媽的幸福呢?不,我怎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拆散媽媽和莫伯伯呢?我一定要想個辦法。
「另外,莫伯好像是誤會了,否則他不會悄悄地離去,我一定得好好的幫媽媽解釋解釋!這一切都怪爺爺,他怎麼會捅出這麼大一個樓子呢?」
*** *** ***
莫仲威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家,一個人坐在吧檯上喝著濃烈的伏特加,這時候他需要強烈一點的酒精來麻痺自己,他已經好久好久沒嘗過心痛的感覺了。
這十九年來他一直封閉著自己,為的就是怕再被傷得體無完膚,但是羽儂悄悄地走進他的世界,深深地佔據了他的心,他的心因為她而再度活躍了起來,但是他怕嚇著了她,所以遲遲未向她表露愛意,只是循序漸進地關心她、接近她。
他本來打算在酒會後向她表白心意,但是谷斯哲的出現,已經徹底地毀了他原本的期望,像谷斯哲那樣的男人,是每個女人都夢寐以求的,他怎麼能去和他競爭呢?更何況他們還有婚約。
一想到羽儂將成為別人的新娘,莫仲威心中絞痛異常,手竟不知不覺地捏碎了玻璃杯,片片碎裂的玻璃嵌入了他的手,血跡斑斑,但是他早已因心痛而渾然不覺;跟心裡的傷痛比起來,手上的傷算得了什麼。
一杯又一杯濃烈的酒順著喉頭流人體內,此刻他只想灌醉自己。
莫伊奇一進屋子看到這般情景,吃驚得說不出話來,一向冷靜自持的父親,怎麼會如此瘋狂的喝酒?就如同十幾年前母親離去的情形,不!更嚴重,十幾年前父親雖然痛苦,但是眼中還燃著生機,而今父親雖一樣爛醉如泥,眼中卻毫無神采,像是兩潭死水,波紋不興,這個發現令他恐慌了起來。
他伸手拿起了父親手中的杯子,哄道:「爸,酒杯給我,你先好好去睡一覺。」
莫仲威推開了他的手說:「不,我還要喝,你別攔著我。」然後又灌了一杯酒。
「爸,你別這樣,倪媽媽如果看到你這樣喝酒一定會生氣的。來,把杯子給我,不要再喝了。」伊奇用羽儂來勸父親。
「羽儂,羽儂,妳為什麼要嫁給別人?我甚至都還來不及表白我的心意……不可以,不可以,妳不可以嫁給別人。」莫仲威已經喝了太多酒,漸漸不省人事,只是口中呢喃著:「羽儂,妳不要嫁給別人。」
莫伊奇聽到父親說倪媽媽將嫁給別人時,大吃一驚,他從未聽雪裳提過,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心中打了無數的問號。
伊奇把父親攙到廁所吐過以後,處理完他手上的傷口,才扶著他到床上休息,並且決定要去找雪裳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 *** ***
「什麼,倪媽媽有未婚夫了?」莫伊奇此時正坐在倪家的客廳,聽到雪裳一說,禁不住大聲地吼了起來。
「小聲點,我媽媽還在裡面休息,不要吵到她。」雪裳責怪地看著伊奇。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谷斯哲又是何許人,妳趕快告訴我吧!」莫伊奇已經按捺不住了。
「這一切說來話長……」雪裳把她父母和谷家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伊奇。
「原來倪媽媽不是妳的親生媽媽,怪不得她那麼年輕。」伊奇恍然大悟地說。接著他話峰一轉,問雪裳:「依妳看,這個谷斯哲到底存的是什麼心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懷疑他是因為十八年前我父母的那件事,而要報復到我媽媽身上,他想故意拆散莫伯伯和我媽媽。」雪裳推測道。
「他真是太可惡了。」伊奇對於尚未謀面的谷斯哲一點好感都沒有。
「莫伯伯的情形如何?我看他悄悄地離開,一定是誤會了。」雪裳擔心地說。
「何止是誤會而已,我看他痛苦極了。」伊奇把他回家以後看到的情形描述給雪裳聽。
「那莫伯伯手上的傷怎麼樣,要不要緊?」雪裳關心地問。
「不礙事,我已經幫他上藥了,怕只怕他心中的傷不易癒合。」伊奇歎道。
「我看你明天先把大致上的情況告訴你爸,然後再帶你爸過來,讓他們兩人互相表明心意算了,省得彼此痛苦,至於谷斯哲的事,我們再想辦法。」雪裳吩咐伊奇。
「好,那麼妳也把我爸的情況告訴妳媽,讓她知道我爸對她的愛意。」伊奇也說道。
「沒問題,你先回家好好照顧莫伯伯,我們明天見。」
「那我走了。」伊奇告辭以後離開了倪家。
第七章
倪雪裳正在廚房煮滑蛋瘦肉粥給母親吃的時候,對講機響了,她出去一看,原來是莫家父子。
「莫伯伯,你還好吧!」雪裳關心地問。
「嗯!雪裳妳媽媽呢?她今天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她今天精神好多了,我正在煮粥給她吃。伊奇,你來幫我忙,莫伯伯你去看看我媽媽,和她聊聊吧!」雪裳故意製造他們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
莫仲威進入羽儂的臥房時,羽儂正半躺在床上看報紙,羽儂看到一臉憔悴、眼睛充滿血絲的他,不禁心疼起來,而莫仲威也因伊奇的解釋已對昨日之事釋然,一時之間兩人相望竟不知要說些什麼。
「妳看起來精神好多了。」莫仲威打破沉默溫柔地說。
「你看起來則是糟透了。」羽儂向莫仲威伸出了手,莫仲威走近她身旁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在床邊坐了下來。
「你真傻,幹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羽儂心疼地輕撫著莫仲威憔悴的臉龐。
莫仲威反握住羽儂的手,拿到唇邊親了一下,深情地說:「我以為永遠都不會有機會對妳說出我的心意了,羽儂,我愛妳。」
「我也愛你,仲威。」羽儂將頭靠在仲威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