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拉得住我才怪。」盛茗袖很清楚自己一抓狂起來就像無敵火車頭,無人能擋。
現在想起來,她還是感到一把火在胸口竄燒。
什麼她養小白臉,橫刀奪愛。
去死!她要養小白臉也不會再挑俞司季那軟骨蟲。
她究竟哪裡得罪過黃雪俐,讓她不遺餘力的攻擊她?
「若珍,妳老實說,我真這麼讓人討厭,討厭到這種地步?」
「當然不會。」
「那黃雪俐是鬼上身嗎?」
「呃……」簡若珍也覺得黃雪俐已經失去理性,就只是單純的討厭茗袖。
她們八成是上輩子有仇,說不定真是茗袖上輩子搶了她的男朋友。
呀,好浪漫喔,兩世情仇耶!
難道說,那個被搶的男人就是李柏青?
真是太有趣了!
眼見好友又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中,盛茗袖歎了一口氣的趴在桌上。
「姓李的什麼時候才會來呀!」
那個警察到底有沒有用心去找啊!叫他自己翻電話簿找查號台是她的錯,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姓李的電話嘛!若非若珍看了不少八卦雜誌,說得出新古集團的名字,她連上哪找人都不知道。
她不能讓母親知道她鬧進警局,否則……
唉!媽的淚水絕對會讓她們的小公寓淹水。
門把轉動的聲音傳來,盛茗袖已經懶得回頭去看了。
八成又是來挖內幕的記者、或是哪個好奇的員警,真煩,她又不是動物園裡的猴子。
驀地,一隻大掌撫上了她受傷的臉頰,「妳受傷了?」
李柏青皺著眉檢查她身上看得到的傷口,眼裡有著憂心與微微的怒意,「妳……」
「是黃雪俐太過分了。」在他罵人前,盛茗袖先告狀。
他的怒意一定是針對她,誰叫她大大的給他丟了臉。
「妳讓她受傷就算了,為什麼讓自己受傷?」李柏青出口的話讓房裡的人全愣了下,「下次要先保護好自己。」
「呃,你不怪我?」
「怎麼不怪妳?」他見她都是些小傷,才放心的歎了一口氣,「這下訂婚禮服要特別注意款式了,否則露出傷口不好看。」
禮服?款式?
「黃雪俐要告我傷害。」她坦白的說,他是不是剛來所以不知道?
「我聽說了。」李柏青拉開椅子坐下,露出安撫的笑容,「妳別擔心,一切交給我,不會有事的。」
他表現得像個寵溺未婚妻的未婚夫,但他越是表現出溫柔體貼,她心裡就越感到不舒服。
她望著他問:「你不生氣嗎?」
「妳做了什麼事要我生氣?」他眼睛微微瞇起,笑意稍退。
「我打架鬧進了警局,很可能會上明天的報紙,我讓你丟了臉。」她一一說出來,邊注意著他的反應。
「這不重要。」他雲淡風清的說,像是這等醜聞是芝麻小事。
「不重要?!」
「我想比較重要的是另一件事。」他的笑容還是一樣迷得女警團團轉,但是盛茗袖卻覺得頸後竄上一股涼意,令她提高警覺。他轉頭看了眼女警和簡若珍,「首先,請讓我與茗袖單獨談話,可以嗎?」
沒多久,整個房間只剩下他們。
他在生氣。她從他虛假的笑容裡確定了這件事。可他不是說這不重要嗎?那他為什麼要生氣?
沉默籠罩著兩人,盛茗袖不自在的率先打破沉默,「我想,我該回家了,不然我媽會擔心。」
「媽與茗柔去看房子了,不會這麼早回家。」
「看房子,看什麼房子?」
「新房。妳不要岔開話題。」
「是你先開頭的。」盛茗袖低聲嘀咕,「有話要訓我可不可以等離開這裡再訓?」
他以笑容回答她--不可以。
「我聽說了。」他再度開口,「妳和黃雪俐打起來的原因。」
「那又如何?」她挺起胸膛,戒備的看著他。
別告訴她,事到如今他會介意她跟俞司季的閒言閒語。
「我只是想告訴妳,我相信妳。」
「哦。」她該感動嗎?
「因為我根本沒給過妳錢,妳也沒跟我要過錢,怎麼可能拿錢給俞司季。」李柏青知道以她的自尊,她不會做出那種事,也不會回頭要一個曾拋棄過她的男人。
但是不給她一個好理由,想必她又會像上次一樣質疑他。
他們的確相識不深,這點他無法反駁,且他心底也的確對那一幕有疙瘩存在,讓他無法理直氣壯的說相信。
可惜盛茗袖無法體會他的用心,聽到他這麼說,她心底湧起失望的感覺。
她在心底對自己苦笑,她還真是個難伺候的人,他什麼都不問時,她憤怒,他表態相信她時,她卻又覺得失望。
是她要求太多了嗎?
「但是你在生氣。」
聞言,李柏青挑眉,「妳知道我在生氣。」
「我又不是沒感覺。」他說那什麼廢話?
李柏青撫著下巴,感到有點意外,他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
「我是有點生氣。」看她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他不禁笑了,「但不是妳想的那樣。雖說這件事要是傳出去肯定是個醜聞,可現在還沒傳出去不是嗎?抽一則無關緊要的新聞對我來說還不是問題。」
「無關緊要?」那些記者可不會這麼想。
「對,無關緊要。既無關國家大事,又不關經濟民生。」李柏青繼續說,「我不高興的是又聽到那個名字。」
「哪個名字?黃雪俐?」盛茗袖有同感,「我從不知道我會這麼討厭一個人,討厭到聽到她的名字就一陣噁心。」
「不是。」李柏青頓了頓,不自在的移開視線,「是俞司季。」
她一聽愣了下,「他?」
「他似乎對妳……舊情難忘。」他含蓄的說。
其實他更想直接說那男人居心叵測,想人財兩得。
聞言,想起上次見面時俞司季所說的話,盛茗袖倒不覺得他是舊情難忘,而是……怎麼說呢?給她一種左右為難的感覺。
俞司季或許跟黃雪俐處得不好,可以想見黃雪俐一定是強勢的一方,而他想尋求她的慰藉,但又不可能拋棄有靠山的黃雪俐回到無權無勢的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