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少要一個專職的收銀小姐來當,這麼小的要求你也不開口?」
「不用,我很喜歡現在的工作。」她淡淡回復。
在她保守的觀念中,拿身體換取利益,是某種行業的女人才會做的事。
「嗨!韓董……原來你在這兒?人家找你找好久了--」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空隙,一個仿如棉花軟糖似的嗲聲突兀插入。「咦?這位小姐是誰?」
「這裡沒你的事,要逛街的趕快去--」韓若巖不甚有耐性地打發。
「怎麼啦?誰惹你不高興了?」宋菱以萬分敵意的眼光打量著向庭嬛。
「喔--原來她就是那個超白目、又不知好歹的笨呆子?」宋菱以不屑的眼光射向她包著繃帶的手。
那天吃完早餐,被韓若巖硬押回家,宋菱心裡頭真是老大不願意。
女人超靈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男人腦子裡必有其他計劃,想到他可能還有其他對象,她連自家沙發都坐不住,急急忙忙駕著車子追到附近尋覓,憑直覺兜繞了幾圈,恰好就看到讓她噴火吐血的一幕……
韓若巖竟然正對另一個女人,表現出無比關懷的模樣,偏偏人家不領情--
最後看到那女人被燙傷,還甩下他跳上公車,她想這下子,韓董可不會再對這完全不懂風情的笨女人有興趣了,才悻悻然轉身離開。
誰知道今天特地來找他,卻又看見他拉著那不知好歹的女人!
「你憑什麼罵人?」向庭嬛不客氣回罵:「小姐,請問你認識我嗎?」
「哼!聲音很大咧……人家大老闆要親自帶你就醫你不肯,偏偏讓我們身份高貴的韓董,穿著西裝追公車?你以為你是誰啊?哼……」
「Mandy,不准無禮!」韓若巖不客氣吼她:「都說沒你的事了,請你立即離開。」
「好凶喔!你竟然為了這個不長眼的女人凶我?哼,我要告訴大熊哥!」
「Mandy!夠了吧?有完沒完?你再敢胡鬧--」韓若巖嚴肅板起臉。「你相不相信,我真叫安熊生把你送回加拿大,從此冷凍一輩子?」
「你--哼!討厭!」
宋菱氣嘟嘟跺腳,不服氣地扭過頭,蹬著三寸細跟涼鞋走了。
光看那女人化一臉大花妝,目中無人地神氣活現、趾高氣揚的德性,就算外貌身材再好,也難以教人欣賞!
然而,聽到韓若巖叫著頗熟悉的英文名字,向庭嬛一陣陣心寒--
原來,那天晚上應該在場「服務」的人是她!
他口裡一聲聲喊的,是那身形妖嬈的辣妹,是說話嗲聲嗲氣的尤物--那才是男人垂涎的目標啊!
可憐,命運安排一步錯,全盤墨--就差一點兒,際遇完全不同。
向庭嬛感慨倒楣的自己,只為了送衣到府,而莫名枉當了別人的替死鬼!
原來,上層社會的男人玩的是這種……叫人無法啟齒的齷齪遊戲,活生生女人可以送上門來當宵夜點心?!
難道,她們沒有自己的靈魂嗎?她不能理解。
「向小姐,別把她的話放心上,外國回來的嬌嬌女,從來不知天高地厚,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韓若巖覺查雙唇緊抿的她臉色有異,急忙安慰。「就當她是神經病。」
「沒關係。我不會放心上的--」
縱有再多感觸酸楚,依她的習慣只會往肚子裡吞。「我想,很多事情……董事長也該一笑置之,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你是說……」韓若巖沉吟半秒,瞭解她的意有所指。「確定你不需要任何補償?我是說--那個不該發生的意外?」
「確定不必。」她斬釘截鐵,說完頭也不回就走了。
完全背對他時,向庭嬛才敢讓眼淚落下……
想起那天,自己恰如無知羔羊誤入狼口,在韓若巖的眼中僅是一客餐後甜品,吃完了擦乾抹淨,就當什麼也沒發生,就算不小心吃錯盤,了不起也是賠錢了事罷了--
身為男人的他,又怎能瞭解她的心境?
做女人最寶貴的東西遺失了,通常不是什麼實質東西可完全等值交換的。
向庭嬛反覆思忖他的稀鬆平常,好像這種事早屢見不鮮似,那不被珍惜的幽怨委屈仿如蔓草衍生,哀哀地佈滿她的心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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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嬛,下禮拜就是初賽了,你到底決定好沒有?」
「我--還是沒辦法下最後決定耶!」
午休時間過後,逛街的人潮比較減少,通常也是站櫃小姐們得以喘息的時候。
沈華芳逮到即將結束代班生涯的向庭嬛,關切問道:
「幹嘛想不開?眼前你除了信用卡中心的兼職,也沒有其他接續的工作,如果我是你,一定不會錯失賺錢的好機會。」
「哎……那也得看賺得到,還是賺不到啊?」向庭嬛語多保留。
「你不試怎麼知道呢?對自己有點信心嘛!」
瞇起眼睛,沈華芳神秘兮兮附在她耳畔道:「何況,何經理對你一往情深,連韓董事長也像對你有興趣的樣子……你的勝算大囉!」
「拜託--」蹙起黛眉,向庭嬛不悅地別過頭。「你不要沒頭沒腦亂講,什麼興趣不興趣的,聽起來好曖昧。」
「赫,我說向大姐,你還裝?」帶著滿口的酸味兒,沈華芳拉起她剛拆紗布的玉手。
「打從您這『玉手』不知怎地被火紋了身之後,韓大董事長親自探了你多少次啊?還有,本營業樓層最有身價的單身漢--何經理,三不五時來噓寒問暖,凡是長了眼睛的都看得出來,你已經至少拿到兩張鐵票了,有啥好怕?就跟他拼了?」
「你說的倒是比唱的精彩啊!」向庭嬛心中疑慮仍存。「贊助商們的票才是最重要的,聽說--志在必得的參賽者都拜過票了……唉,那不是我們能瞭解的世界啦!」
「拜票?人家可以拜,你也可以去拜啊!」沈華芳一派天真。「要不要我陪你去?」
「幫幫忙好不好?裝可愛啊?」很受不了地拍她一下,向庭嬛語意含糊。「人家那種拜票--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總之不是光明正大的拜法--我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