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邊。」管家回頭提醒她。
她點點頭,正要舉步時,那間房間傳來重物撞地聲、破碎聲,接著是一聲叫喊,「啊--」
左愛凡猛地一震,因為她聽出來了,那是夏允風的聲音!沒有時間多想,她拔腿就往那間房間衝了進去,震愕地看見夏允風坐在床上抱頭痛吟。
「夏允風……」她聲音顫抖的喊著。
他從掌間抬頭,瞇起眸望著她,良久才說:「妳……妳是誰?」
她摀住嘴,往後退了一步,錯愕的眸光中閃爍著淚霧,隨即凝成淚珠,然後滑落雙腮。
他……他不知道她是誰?!
「快告訴我,妳是誰?而我又是誰?」夏允風拚命扯著頭髮,想不起來便憤而揮掉身邊所有的東西,弄得房間裡一片狼藉。
尾隨進來的管家本想拉她出去,但見一直不願搭理人的少爺竟然肯跟她交談,這才退出房外。
左愛凡一步步走近他,難以置信地說:「我是左愛凡呀,你不記得我了嗎?」
「左愛凡?」他閉上眼睛想了想,然後睜開眼看著她,「我不知道妳是誰,老天……我還是想不起來,妳出去吧,出去……」
「你到底怎麼了?」她一顆心全亂了,「你怎麼可能不認識我,你是不是還恨著我?恨我不分青紅皂白、恨我只會無理取鬧,所以不想理我?」
「我不懂妳在說什麼,請妳離開……求求妳離開。」夏允風強忍著不對她咆哮。
「你……你是真的不認識我了?」她捂著嘴,嗚咽出聲。
「不要哭好不好?每個人看見我就只會哭,哭得我煩透了。」他從床上一躍而起,走出落地窗來到陽台,看著底下設計氣派的庭園,「每個人都說我是這裡的少爺,可是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只想出去走走,卻沒一個人願意放我出去,直說我現在這樣會有危險。」
他回過頭,對她肆笑道:「妳說,我這麼大個人了,還會有什麼危險?I
「你忘了過去的事?」她這才不得不相信這件事。
「我不知道我為何會變成這樣,現在的我就像個廢人,對於過去沒有任何印象,有的只是一種對未來的茫然。」他雙手撐在欄杆上,因為激動,雙臂的肌肉糾結成塊。
「你別急,只要你平靜下來,一定會想起過去的。」她看著他,控制不住滿腔的悲慟。
他究竟是怎麼了?為何會變成這樣?
夏允風旋過身,瞇起雙眸看著她。左愛凡含淚迎視他的目光,這才發現他有雙神秘的藍眼睛,原來他之前的黑眼珠是偽裝的,就像他偽裝他的身份一樣。
「妳能不能說說我的過去?」
他這句話讓左愛凡一震,她對他的過去完全不瞭解,之前他們相處時,多半在爭吵鬥嘴,從沒有提及關於自己的事情。
「我……」
管家及時走進來為她解圍,「左小姐,老爺要見妳。」
她這才想起她該去見夏允風的父親。「好,我這就來。」走了幾步,她又回頭看著夏允風說:「等會我再來看你。」
左愛凡隨著管家來到起居室,有位五十多歲的男人坐在躺椅上,他就是「產Us口已的創辦人Bylan。
「妳就是左小姐?」
「對,我是左愛凡。」
「前陣子我兒子跑到台灣玩認識了妳,據我所知,他是為了救妳才會受傷。」
「我很對不起他……其實他大可不用救我。」她悲傷地說。
Bylan拿起煙斗放了點煙草,「他一直昏迷不醒,直到前天才醒來。」
左愛凡睜大眼,專注的聽著。
「可是他醒來後居然不認識我,經過醫生詳細檢查後,發現他因為後腦受到嚴重撞擊,造成他失去記憶。這兩天他不肯跟任何人說話,可剛剛我聽管家說,他倒是跟妳說了不少話。」說到這裡,他瞇起精銳的眼看著她。
「你的意思是?」左愛凡雙手緊握。
「我希望妳能喚回他的記憶,妳願意嗎?」
「願意,我當然願意。」她很激動的點頭,「是我愧對他,我是該幫助他的。」
「很好。」Bylan吐出一口煙霧,「他在台灣的一切,還有妳跟他的關係我已調查清楚,為了不讓妳再影響他,我希望妳能以女傭的身份接近他。」
「女傭?!」她倒吸口氣。
「對,另外有個條件,妳不能跟他提及在台灣所發生的事,唯有如此,他才不會再次喜歡上妳,我不希望妳再帶給他災厄了。」
「可是我和他的交集就是在那一段時光,你不讓我提,我要怎麼喚回他的記憶?」左愛凡不解的問道。
「這妳放心,我是利用他對妳的親切感要妳接近他,對於他的過去,我會讓管家準備一份詳細的資料給妳。」他緩緩站起身,語氣冷冷的說:「另外,在他恢復記憶後,妳就必須馬上離開。」
「這……」左愛凡身子顫抖,可是又不能不管他,再怎麼說他也是為她受傷、失憶的。
「妳不同意?那妳現在馬上離開,Ken是我兒子,我會想辦法治好他。」Bylan態度強硬地說。
「就因為是我讓他受傷,所以你恨我?」
「這只是其中之一,另一方面是我瞭解我兒子的個性,若非他喜歡妳,否則絕不會不顧自身安危捨身救妳,但妳不過是個戲子,所謂戲子無情,我不會讓我兒子跟妳在一起,那對他而言只是傷害而已。」Bylan放下煙斗,目光直視著她,「怎麼樣?請給我答案。」
「戲子無情?」左愛凡咬了咬下唇,「你說得沒錯,我的確無情,才會只聽了一些謠傳就定他的罪,又以為他……」深吸口氣,她點點頭,「好,我答應你,需要立合約嗎?」
「這倒不用,就看妳自己的良心了,老實說,如果妳食言的話我也不意外,畢竟看上我們家產業的女人可不在少數。」他聰明的用激將法。
聞言,她眼中浮現被羞辱的委屈,「我雖不是挺富有,但也不是一個為了錢財不擇手段的人,放心,你們家的錢我還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