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
就這樣,杜文康摟著念築走向書淮。
「書淮。」念築輕喚道。
「念築!」乍見她,書淮心中無限喜悅。然而,當他看到念築身旁男子及搭在她肩上的手,笑容頓時凍結了。「他是……」
念築擠出一絲勉強笑容。「他是我的男朋友。」她故做親暱的對杜文康說:「文康,他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楚書淮。」
「念築,妳……」書淮一時不知如何反應,只覺得心好痛、好痛。
「書淮,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是我要告訴你,這是真的。沒錯,我是愛過你,不,應該說我以為我愛你,但事實上那只是一時的迷惘,當熱度退去時,我才猛然發覺自己誤把友情當成愛情。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和你交往的期間,我的確是用真心對待你,但那只是朋友的感情,你明白嗎?」念築強迫自己說出違心之論。
「為什麼?為什麼妳不早告訴我?你讓我像個自作多情的傻瓜。」書淮的語調出奇的平靜,然而眼中閃過的一絲痛楚卻洩漏他內心真正的感覺。
「你應該知道我曾經嘗試著讓你恨我、離開我,是你自己不知道清醒,一味的躲避,不肯看清事實,想想,若我愛你,又怎忍心如此傷你呢?」念築的心正一點一滴的碎裂,她知道說出這些話不啻傷了書淮,更是宣判了自己死刑。
書淮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我說過,如果我放開妳能讓妳自在些,那麼我就是心碎也甘之如飴。」在崩潰之前,他毅然轉身,離開咖啡屋。
杜文康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不能成為拆散這對愛侶的間接兇手。「楚先生!」他拋下念築追了上去。
「杜……」念築想喚住杜文康,卻來不及了。
跌坐在書淮曾坐過的椅子上,念築的淚一顆顆往下掉。
「念築,妳何苦?我看得出來,妳很愛他。」昶萱走至她身旁,輕擁著她。
念築徹底崩潰了,抱住昶萱,她痛哭失聲。
「念築……」靜茹擔憂地喚道。
「念築,妳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昶萱說道。
「不,我並不後悔,」抬起淚霧朦朧的雙眼,她哽咽道:「如果我接受了他的感情,那麼他將日夜承受著或許下一刻就會失去我的煎熬,這種感覺真的不好受,妳明白嗎?」
「可是他愛妳啊!」靜茹仍嘗試勸醒她。「失去妳,他又何嘗會好過?」
念築慘然一笑。「總比分分秒秒都得承受得而復失的痛苦好吧!」
「念築,妳對他投注的感情真的好深!妳情願苦自己,也不願他承受一丁點的痛苦,不論他是否能得到妳,他都是個幸福的男人。」昶萱感歎地說。
「或許吧!」念築轉向窗外望著蔚藍如洗的湛藍天空,心中卻是陰霾一片──
*** *** ***
「楚先生,請等一下。」杜文康快步向前攔住書淮。
「有什麼事嗎?」書淮冷聲說。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和念築……」
杜文康尚未說完便被書淮打斷了。「我知道你和念築是男女朋友,你放心,我不會再和念築有絲毫的牽扯。」書淮以為杜文康是來勸他打消追求念築的念頭。
「你誤會了,我是說……」杜文康想了想,決定先試探書淮對念築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你對念築的愛究竟有多深?」
「深?感情的深淺該如何定義?」書淮苦笑著反問他。
「如果深到可以不計較一切,你就不該放棄她。當然,如果你不愛她,那又另當別論。」杜文康暗示他。
「你說什麼?」書淮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打算把念築讓……」杜文康沒有機會把話說完,因為書淮已一拳揮向他的下巴。
「該死的混蛋!有膽你再說一遍!」書淮忿忿地說。
杜文康末料書淮會有此舉,一個踉蹌,退了好幾步,待他站定後,才揉著下巴苦笑。「這位仁兄,你下手太重了點吧!你就不能輕一點?」
「我沒打得你滿地找牙就不錯了!」
「欸!你這個人真不知感恩圖報,我好心撮合你們,你不感激也就罷了,怎麼……」書淮的拳頭又揮過來了,這一次,文康聰明的閃過了。
「杜文康,你究竟把念築當成什麼,可以任你轉送?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欺負念築,我楚書淮第一個找你算帳。」
「既然你這麼愛她,為什麼要放棄她呢?」
「難道你不知道她愛的人是你嗎?」書淮苦澀地說。「我除了成全她之外還能怎麼辦?好好對待她,否則你會後悔的。」說完後立刻轉身離去,丟下張口結舌的杜文康。
文康怔怔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直至他漸漸走遠,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喂,楚……」但書淮早已走遠了。
糟糕!這下可真是弄巧成拙了!
*** *** ***
今晚,又是個漫長難熬的夜,多少個夜晚,她獨自垂淚至天明?又有多少個夜晚,她憑欄追思著那段才剛萌芽便宣告結束的戀情?想起那段他們共有的甜蜜時光;想起他真誠的深情告白;想起他煞費苦心為她安排的一連串驚奇;她的淚又潰堤而出……
「書淮呀!如果還有選擇的餘地,我絕不忍傷你一分一毫,但,我別無選擇,只有狠心斬斷情絲,你才能徹底自痛苦的深淵走出,雖然代價是使我陷入更深不見底的痛楚中,我也義無反顧。」她噙著淚喃喃自語道。
只是她完全沒有想到,此舉帶給書淮的不是解脫,而是更深的創傷,她更不知道今夜還有個人也和她一樣被情所傷、憔悴難眠。
*** *** ***
「唉!」又是一聲長歎。
一陣思忖之後,書淮轉身走出房門,朝羽寒的房間走去。
「哥,怎麼還沒睡,有事?」羽寒由一堆書本中抬起頭,望著剛進門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