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沒讓她等太久,先將酒含進自己口中再一把將她攬近,用嘴將酒傳進了她口中,就這樣,一口再一口,一口又一口,有時是酒,有時純粹只有舌尖的嬉戲,直到她眼皮沉重再也撐持不下去了,伸長藕臂攬緊他的頸項,將全身的重量都交給他。
「不……」她打了個酒嗝,「不喝了,好睏,陪我,別讓我……」又是一個酒嗝,「一個人孤孤單單。」
僵著眸,鳳凰回到現實裡,這就是她一早醒來會在他懷中的原因,她甚至不能怪他,是她要他陪的,不是嗎?是她不想要孤孤單單的,不是嗎?
該死!趙元淨。
該死!老天爺。
她又罵了自己一回,這次連老天爺也一塊兒罵了進去。
不是聽說醉死了的人會記不住自己的言行,那麼她究竟是醉得太沉還是醉得不夠?
老天爺若真要讓她因喝醉酒而做出蠢事,那就乾脆行行好,讓她全部都記不得算了,她一早起來也好翻臉捉刀砍這傢伙。可偏偏要讓她記得其中的浮光掠影,甚至還包括他們之間那一個接著一個纏綿悱惻的吻。
她在他的懷裡得到安全感,從他的吻裡找回了自信,彌補她對宋子寰可能移情別戀的傷心,但這是不對,甚至是不公平的,她在子寰哥哥毫不知情的狀況下算計了他,且還先行地背叛了他!
毋論酒醉毋論清醒,總之,她的吻,確確實實是給了石崩雲了。
就在鳳凰還在苦思該如何脫逃之際,下一刻,門扉大敞伴隨著一聲殺雞似的尖叫傳來。她索性閉眼蒙耳佯裝沉睡,算了,就這樣吧!就由著這不速之客來主導接下來的戲該怎麼唱吧!
「厚!給我捉姦在床了。這回看你們再怎麼狡賴?」
石堆雪氣憤填膺地拿著亮晃晃的長劍,那劍閃了又閃、晃了又晃,實在是很想一劍刺下,可又怕沒傷著女的反傷到了男的。
「為什麼要狡賴?」歎口氣,石崩雲一臉掃興地坐起身。其實他早就醒了,只是不想太快結束與小鳳凰的晨間溫存罷了。
還有一點,他很好奇她醒來面對他後,第一個反應會是什麼,可這會兒他將永遠不會知道了,全怪這莽撞的丫頭跑來攪局,他沒將她一腳踢飛出去就已經阿彌陀佛了,還需要狡什麼賴?
「我在我的床上和我的女人睡覺,這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的事情,我為什麼要狡賴?」
「你……你的女人?!」石堆雪氣得長劍直顫。
「前不久你還跟我說她只是你的衣食父母,可現在事實擺明了,她不但是個假鳳凰還是個真狐狸,她跳上了你、的、床!」
「妳的說法並不正確,自從她來後我的床就讓給她了,而我睡的是書房,眼前的情況是我跳上了她、的、床,還有,她是鳳凰還是狐狸不重要,是誰的床也沒關係,重要的是……」
石崩雲伸手將因他起身而滑下些許的被褥往上拉,蓋住正以著蒙耳閉眼迴避問題的鳳凰。
「小姑姑!」他語帶無奈,「妳能不能先把門關上了再說,清晨天冷。」
「清晨天冷?!」石堆雪氣得直跳腳,「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只在意清晨天冷這個屁問題。要我說呢,凍死了這頭野狐狸正好,反正我是絕不會著涼的,這會兒我肚裡的火可旺著呢!」
「嫌熱?」
石崩雲跳下床伸伸懶腰,臉上恢復慣有的瀟灑笑容,「我倒有個去火的好方法。」
他伸手推開長劍傾身攬著她肩膀,對她綻出笑容。
石堆雪面有防備,哼地一聲開口,「想以解釋消我火氣?省省你那三吋不爛的長舌頭吧!這一回不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再聽了,除非你將這頭野狐狸給我趕下山去,否則,我早晚是要趁著你不注意時殺了她來熬狐狸湯。」
「解釋?我可沒那等閒工夫,且外頭冷得很,就讓晚輩送姑姑一程,好讓妳快速消降火氣!」
她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已讓石崩雲給用力踹出門,砰地一聲,門扉接著落了大鎖。
「石崩雲!」門外又是拍門又是拳打腳踢。
「你好哇!竟敢踹你姑奶奶出門。」
「不但踹,這門以後還會時時鎖上,省得有山貓野狗進來找狐狸。」
「你你你!信不信我一把火燒了你這爛房子?」
「謝謝!沒了房子我正好有借口離開這不毛山巔,到外頭逍遙快活。」
「你你你,信不信我去找爹來治你?」
「他老人家來了正好當個主婚見證為我討房媳婦,也好完成他老想要我傳宗接代的心願,既然都被人捉姦在床又打算四處張揚了,那麼,好歹也該為這樁憾事兒弄出個完美結局。」
他一番話,總算讓外頭安靜了下來,沉默好半天,外頭總算再度出聲。
「我不嚷也不去張揚,我誰都不說,你不要娶她。」
石崩雲哼笑,「我們本來就沒要走上那條路的,可如果妳真要一意胡鬧,我也不介意莫名其妙多個妻子。」
外頭沒了聲音,不久後傳來一陣跺足遠行的聲音。
屋外靜,屋內更是一片死寂,石崩雲雙手環胸懶笑了下,緩緩走向還躲在被窩裡蒙耳閉眼的鳳凰。
棉被隆起如球,半天動也不動,似乎是想騙人裡頭事實上只有空氣。
「想好了該怎麼面對我了嗎?趙、姑、娘。」
被子霍地被翻起,鑽出了髮絲微亂,瞠大了瑩亮雙瞳的鳳凰。
「昨晚我到底和你說了些什麼?」她的眼神恢復了戒備。
「不多,其實妳來歷我大部份早已經查清楚了。」他雲淡風清的說。在床畔坐下,伸手想幫她撫整髮絲,卻讓她戒備著神色狠狠地打掉。
「不許碰我!」她冷著瞳眸。
「是早上的低溫壞了妳的心情嗎?」雖被她拒絕,但他不在乎地笑了笑,「昨兒夜裡,妳似乎不是這麼說的。」
鳳凰青白著臉色,恨他的好意提醒。
「既然……」她咬牙說出,強忍著咬他的衝動,「既然你已經查出我的底細,昨晚為什麼還要故意將我灌醉好套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