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落難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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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 黑夜

第 26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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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是日對於她都已經沒有分別,睜眼閉眼她那向來最是瑩亮的眸裡卻似乎都只覷得著黑暗,這樣的黑暗最好,才能容著她靜靜地思念,思念著那個在黑暗的甬道中握緊她的手前進的男人。

  「少在這兒給我裝死,還不起來!」

  是個不悅的嗓音嚷醒了鳳凰。

  皺眉掙開眼她見著了窗外的月亮,現在是子夜嘍,她怎麼還活著?沒有因著深深的思念而想斷了肝腸。

  見著來人鳳凰瞪亮了雙眸,這麼多日來她的眸中首次沒了冰漠。石堆雪手持長劍站在她眼前,戴著一副哭臉面具。鳳凰的清醒並非因著那柄長劍,而是因著她那熟悉的裝扮。

  與此相似的面具她曾戴過一回,那是殺氣門的專屬面具,在他們秘室裡,同類型的喜怒哀樂面具各有不少。戴著一副哭喪著臉的面具,來人眸中閃著殺氣,長髮梳成雙髻,身形嬌巧,纖纖素手持著長劍。雖隔著面具,但光聽聲音鳳凰就知道她是誰了。

  「石堆雪!」她輕輕開口喚出她的名字。

  「叫我冷面羅剎!」石堆雪糾正她,聲音裡有著得意。

  「拜妳所賜,江湖中現在已無笑面閻君這號人物了,這會兒殺氣門的頭號殺手叫做冷面羅剎,也就是我石堆雪,懂了嗎?」

  「妳是來為他報仇的嗎?」

  長劍倏地閃到鳳凰前方不遠處,她卻漾起了暌違已久的微笑,心甘情願地,寧可死在石堆雪為石崩雲復仇的劍下。

  「報仇?」石堆雪冷冷笑了。

  「妳當咱們殺氣門的長劍或功夫都是這麼不值錢的嗎?沒銀子它可懶得動彈。」她手中長劍在月下無聊地晃了晃。

  「所以……」鳳凰若有所悟,「有人出錢向妳買我的命?」

  「對也不對。」石堆雪將長劍停下,恰恰指向她心口,「確實是有人給了我銀兩讓我來的,可卻不是買妳的命。」

  「不買命?」鳳凰面色蒼白,是的,像她這樣做錯太多事情的人是不值得一刀子以痛快的,苟活才是她應受的懲戒,「買我的手?我的腳?還是眼睛鼻子?」

  「都不是。」

  石堆雪笑了,那銀鈴似的笑聲讓她想起了石崩雲,這樣子的思念讓她心口再度狠狠抽動了幾下。

  「那人出錢買妳的心去做個人情。」

  「買我的心去做人情?」鳳凰傻了,「是誰托付妳的?」

  「說出買家是誰是做咱們這行的大忌,可這一回算是和妳相識一場的優惠吧!」

  石堆雪緩步逼近她,突然扔開劍高舉掌心,眸底燃著壞笑。

  「那個人,叫做仗劍!」

  鳳凰還來不及反應,就在她猛然劈至頸項的動作下,順勢昏厥倒地。

  第十章

  鳳凰是被熱熱濕濕的舌頭給舔醒的,熱熱的舌伴隨著一坨坨稠稠黏黏的唾沫濡濕了她的臉,這樣的熱情怕是任誰也消受不了的,也終於喚醒昏睡了好一陣子的她。

  「呆呆!」

  張開眼,那趴在她身上表示歡迎的狗兒,正是她住在峻極峰時,石崩雲特意為她買來拉雪橇的狗,只不過這會兒的呆呆長大了些,有力的後腿、強壯寬闊的身軀、美麗的黑灰白三色混雜長毛都在在顯示牠已然不再是條幼犬了。

  這麼美麗的狗兒卻叫這麼難聽的名字,說來說去還不都怪石崩雲。

  那日他將狗塞進她懷裡時刻意吟了首白居易的長相思,說狗兒要取名叫願成,沒想到她不領情地將狗退回了他,隔日,她就聽到他口口聲聲喚著牠呆呆了。

  「為什麼要取這樣的名字?」鳳凰皺皺眉有了意見,「取這種名字,再聰明的狗兒也要被喊呆了。」

  「喊什麼妳都無權過問吧?」石崩雲說話時雖是笑嘻嘻的,可她還是聽出裡頭的隱隱火氣。

  「昨兒個妳不是才將牠退回給我?喊牠呆呆不喊牠屎蛋兒已經算是很給牠面子了。」

  「為什麼要叫呆呆?」她不服氣地再次追問。

  「牠的主人是天下第一呆的人,呆子的狗不叫呆呆還能叫什麼?」石崩雲笑笑地這麼回答。

  回到現實裡,鳳凰濡濕了眼眶將狗兒緊緊攬在懷裡,當時她以為他指的天下第一呆是他,為了取悅她,呆頭呆腦地連隔年才能用得上的狗兒都先幫她備妥。現在她才明白,那天下第一呆其實不是他而是自己。

  真愛降臨時她沒弄清楚就將它給推遠,局限於往日仇恨,受限於昔日承諾而無視於自己那顆明明已然深植了情根的心。

  她愛的人是石崩雲,是的,是他,而不是與她曾有過白首之盟的宋子寰!

  不論她願不願意、不管她同不同意,早在她的意志力能夠做主之前,她的心就已經背叛了宋子寰。

  而可笑的是,這樣的領悟她卻得等到她愛的人已經不在的時候才能夠發現,所以,這天下第一呆若不是她還能是誰?

  「小呆呆!」鳳凰將臉頰埋在狗兒長毛間,幽幽地問,「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問完話,她抬眸四顧才知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這問題她不該問呆呆而該問自己,這兒是牠的地盤、是牠的家門口,而她,才是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人。

  思緒回到了昏迷前一刻,鳳凰想起了石堆雪的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她的心還好端端地在她的胸腔裡跳,那麼她說仗劍出錢買她的心去做人情又是什麼意思?

  自小到大,仗劍所做的事,樁樁件件都是為她著想,那麼他出錢讓石堆雪將她擄來峻極峰,為的又是什麼?

  鳳凰已無法再想,因為呆呆咬著她的衫裙示意要她起身。

  她站起身拂了拂裙襬,略微恍神地瞪視著眼前那幢小茅屋,那是石崩雲的小屋,可景物依舊,那總是笑吟吟的主人卻已經不在了,屋在人歿、山風蕭蕭,她的心漲滿了期待,她早就想上這兒來瞧瞧了,即使是只能見著他的一抹幽魂也足以慰藉她濃烈的思念,可她不會武又不喜用這種事情麻煩仗劍,所以這樣的念頭就只能擱置在她冷冰冰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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