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以為我的表現讓妳這麼不滿意。」
他的手指在她裸露的背脊滑過,也引起她一陣戰慄。
「我們什麼時候回台北?」她咬牙,抬頭面對他的表情鎮靜無波。
「妳真是氣死人!這個時候問這個話!」
「你回答就是。」
「看來要叫我再開車回台北是不可能的事,我們搭飛機回去吧。」
「你的車呢?留在高雄?」
「妳不會以為我就只有一輛車吧?車子放在這裡,下次回來再開回去。」
她眨眨眼睛,她沒聽錯吧?
「你下次還要回來?」
「小姐,我姓于,這裡是於家,我把車子放在自己家裡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完了,在她的心目中,長著墨黑地獄天使之翼的於天人,快要轉化為頭頂發出金光的天使了。
她拉起他的手指一一把玩。
她奇怪他的手指怎麼看起來也愈來愈性感了。
「我們交往吧!」
「看來我的確能滿足妳的渴望。」
「跟你的身體無關,反正我們交往,要不要都閉嘴,因為我想睡了,不要叫醒我……」偎在他的懷裡,她沉沉睡去。有他溫暖的擁抱,她肩上擔著的種種壓力,彷彿也被分去了一半。
在他的懷裡,她靜靜地睡著。在這一刻,她不再是個精明幹練的女強人,她只是個得到愛情滋潤的普通女人。
*** *** ***
董小晚跟於天人交往的事,沒有什麼人知道。董小晚搬進於天人的房子,這事也沒有什麼人知道。他們的戀愛談得低調而且神秘,要不是董小晚在外頭另外購買的公寓還住著杜玉香,她肯定會要求於天人搬過來,而不是她妥協搬過去。
不是自己的房子,說什麼就是有那麼一點不熟悉,她連屋子的氣味都要適應好幾天,更別說多了一個同居人,尤其這個同居人是個男的,而且他們還一塊分享一張床,共同溫暖彼此的夜晚。
不公開他們的關係是董小晚要求的,因為她不曉得、也懶得編套說詞去應付那些個表面上是關心,實際是好事的人。
跟誰在一起是她自己的事,她不想跟任何人交代,一旦公開了,隨之而來的會是不斷的追問。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什麼時候生小孩?將來想生幾個小孩?幾個男的幾個女的……
她連明天中午要吃排骨飯還是雞腿飯都沒有答案了,這種問題她怎麼會知道?屬於不知道範圍的問題就是煩人的問題,對於煩人的問題,她一律置之不理。
綁了一個男人在身邊,對她來說已經是很大的退讓了,再弄得天下皆知就不在她可容忍的範圍裡了。
不過回家有人等候的感覺對她來說還是挺新鮮的,所以暫且就讓他繼續煩她一陣子好了。
結束一天的工作行程,她也累了。她跟於天人並沒有約好,因此也不曉得他到家了沒有?
摸摸臉頰,她手心摸到的熱度能烤熟一片土司。
想到他時臉會發燙啊!
看來她愈來愈喜歡他了。
喜歡但不到愛到非他不可的程度。
他的愛情、她的自由,目前來講仍然以後者佔據她思考的大部份。
有自由有感情,這樣的愛情,可以了。
她沒有想過要跟他天長地久,所以有點黏又不會太黏的愛情是最適合她了。
走進地下停車場,董小晚從皮包裡拿出車鑰匙,車門剛打開,皮包才正要扔進車裡,一個突來的力道扯住了她的手臂。
兩秒鐘之間就夠讓她知道她遇上什麼事了。
有人想搶劫!微微一個側首,她也知道了搶匪有兩名。
沒有虛弱害怕的尖叫聲,她吼出口的聲音是正經而嚴厲的……還有一點鼻音。
「小子,想搶我的皮包,找死啊!」她的恐嚇一向都有用,不過這次似乎不管用,扯著她手的力道不但沒有減輕,而且還順勢把她甩了出去,當然她的皮包也被奪走了。
兩個搶匪搶到了皮包,本來還想把她的跑車一併開走,可是董小晚像女戰士似的,從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又追著他們跑。
「給我站住!」
她單腳跳著往前跑,揪住其中一人。
「臭婆娘,滾開!」
她死命的抓著不放,還扯開喉嚨大聲喊叫,這一叫,又惹火了搶匪,甩開她的糾纏往地上一推,兩人對著她又踹又踢了好幾分鐘,踢得過癮了,兩人才拿著她的皮包揚長而去。
「混蛋!搶我……」嗚!她的肋骨痛死了,八成斷了!
她的倔強不允許她哭泣流淚,身為律師,她捍衛的是社會正義,沒有想到自己的傷,她想的是要怎樣把那兩個殺千刀的混蛋繩之以法!
可是她的肋骨真的好痛,頭也好昏,難不成是腦震盪……
由口袋摸出手機,她本能的按下一組號碼,才按了下去,她又連忙刪除。
不能找他!
於天人已經開始滲透到她的生活,如果她又對他產生依賴,那麼她真的害怕到他們要分手的那一天,她會失魂落魄成什麼樣子。
那些來找她辦離婚的女人們痛心失望的神情,早已深深烙印在她心中。
多情總是被無情傷,既然她的面前有那麼多的例子,她當然要選擇變成一個無情的女人,總比多情好啊……
不加思索的,她按下號碼報了警。
*** *** ***
將搶匪繩之以法跟保住自己一條小命,董小晚理所當然的選了前者。因此前幾天她痛到趴在地上時,想到的還是報警,非得將那兩個混蛋逮住,最後才由警方通報救護車送往醫院。
斷了肋骨,手腳擦傷,沒有腦震盪,她一直覺得頭暈是因為她感冒發燒的關係。
「要不是我發燒,那兩個王八蛋早被我逮到了。」躺在病床上,除了行動有點不便,董小晚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個生病的人。
「小晚姐,妳的肋骨也斷了。」杜玉香歎著氣。接到警方的通知時,她簡直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