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嗎?」男人坐在車上,長長的左腳抵在地面上,他懶懶的眼一抬,直逼董小晚瞧。這是個膽子大得令人不解的女人,很少有女人敢這樣衝著他瞧,不是艷羨愛慕,而是徹底的打量,從她的眼裡,她看出了他多少事?
「看完了。」董小晚坦率答道。
「我好看吧!」用的是肯定句非疑問句。
自戀的邪惡份子!
董小晚抿抿嘴。「尚可。」正義使者怎麼能被邪惡份子吸引呢!
其它圍觀的騎士們聽她一說紛紛發出低吼,顯然對她的大膽宣言不以為然,而男人只是用耐人尋味的眼神盯著她。
「如果你們不知道於宅怎麼走,就別擋我的路。」董小晚拉著行李往前走,卻遭遇到層層車關。
「這次的女傭老了點。」
老了點?這個男人說的可是她?而且--等等!他知道她是誰,那他是於家的人嘍!
董小晚停下腳步。「你是於家的人!」她直接問正中央的那個人。
「我是於天人,妳以後的主人。」於天人說得傲慢。
他當他請女傭像買狗一樣啊!那麼她以後見到他是否要跪下膜拜,順便親吻他的腳趾頭?
「所以於宅就在前面嘍!」會順他的意思就不叫董小晚了,她拖著行李逕自往前走。
好大膽又白目的女人!於天人濃眉一擰,盯著董小晚背影的眼神更顯危險。
「妳三十了吧!」
「二十九。」董小晚沒好氣的說。法律有規定二十九歲的女人不能當傭人嗎?
「看來不太像。」於天人不小心瞄到董小晚齜牙咧嘴的表情,他的嘴角微微往上揚。這回他家來了一個脾氣超大的女傭,好玩。
董小晚重重的甩下行李,腰一扭,回頭給於天人狠狠的一眼。鎖定女人年紀當攻擊目標可不是堂堂男子漢的行為,有本事他就給她愈活愈回去啊!
「你不會老嗎?」又不是妖怪。
「妳很會講話。」
多謝,牙尖嘴利是她辯遞法庭的最佳利器。董小晚正想再對於天人一輪猛攻時,她想起了牙尖嘴利是律師的本錢,但一個女傭最需要的是聽話。
於天人正期待她還會再爆出什麼驚人之語,可惜她就像一輛拋錨的汽車忽然熄了火,讓他沒了興致。
「如果你嫌我太老,我回去,你另請高明。」董小晚一臉寒霜。她一時好玩跑來當女傭體驗生活,可不是來找罪受的。
「另請高明?」於天人慢條斯理的說。「我還真差點想另請高明了,妳應該昨天來報到的。」
「那是我記錯了時間。」不能怪她,她昨天忙著採買適合傭人穿的衣服嘛!
「所以我怎能確定妳的身份?」
董小晚不發一語的從褲子口袋拿出那封介紹信走到他面前,反正信中只有介紹人的名字、也就是杜玉香的朋友,其它的事隻字未提,她才不怕他懷疑咧!
於天人接過信只是隨便瞄了瞄。
「你根本沒看。」董小晚機警地看著這群人。「我怎麼知道你真的是於家人?」
「妳懷疑我?」
「我有正當的理由懷疑你。」
真是太有趣了,這個女傭還會咬文嚼字,不然就是八點檔連續劇看得太多了,學了幾句劇中人的台詞就拿出來現。
於天人取出身份證,拿到她眼前晃了晃。
「看清楚,好好記得妳主人的名字,我是於天人。」
董小晚認真地看了看,確定了這個頹廢的邪惡份子就是於天人,也就是她日後要伺候的對象。
「我看完了,你可以把身份證收起來了。如果你要繼續擋我的路,我明天也到不了。」董小晚捶捶發酸的腿準備再上路。
「等一下!」於天人下了車,長腳一跨,拉住了董小晚的衣領。「我叫妳等一下,妳聽不懂嗎?我是主人,妳要聽命令。」
「你可以只動口別動手嗎?」董小晚身子被迫轉向他。媽啊!剛才看到他的腿很長,沒想到他還真是高大,跟葉繼先比起來,不知道誰高一些。
董小晚沒有想到於天人並不是那麼有禮貌的人,只見他的大手往她的腰間一撈,她連叫都來不及叫,就被放在他的機車後座上。
「叫我主人。」
「我還沒正式開工。」她偏不讓他佔便宜。
於天人緩緩轉過身來,兩隻眼睛直直的、帶著高壓電力的鎖著她的臉看。
「好看嗎?」董小晚可是對自己的外貌深具信心。
「老了點。」
「你……」董小晚為之氣結。
「還要走一段路才會到我家,以免妳走到明天,我載妳過去。」於天人跨上前座。
「我的行李呢?」
「有人會替妳送過去。」於天人向其它人招招手,戴上了安全帽。
「我的安全帽呢?」
「妳抱緊一點就不會摔死。」
「什麼!沒有安……」董小晚的抗議聲淹沒在隆隆機車引擎聲中,顧不得此人是她先前認定的邪惡份子,小命要緊,機車一往前動,她雙手就往他的腰緊緊的抱住。
夜色中,一群重型機車車隊向目的地疾速前進。
到了於宅寬大的門前,董小晚的腿也軟了。
*** *** ***
「她的腿都軟了。」
於天人冷漠地撥開黏在他身上的手。「晶晶,我警告過妳不准隨便碰我。」
「我以為……」晶晶感到委屈。她不是都跟他上過床了,他不准別人碰他的身體,為什麼連她也不行呢?
「沒那麼多以為。」於天人的視線始終停在眼前的於宅。新來的女傭五分鐘前剛進去,想必她現在一定被屋裡的亂象嚇到,也許她會奪門而出,大聲嚷著不幹了。
「於哥,可以走了吧!」小蔣摘下安全帽走近。
「再等一下。」於天人瞇緊眼。那個女人怎麼沒有衝出來,也沒有發出尖叫?
「新來的女傭年紀好像大了點,乾脆把她辭了算。」
「這是我家還是你家!」於天人冷冷的掃過一瞥。這群人是他的朋友,也不能算是他的朋友,正確來說,他們是他養的一群食客,他供他們吃喝玩樂,而他們把他當作主人一樣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