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蝶情不自禁地低語:「他不會也和我一樣害羞吧?真可愛。」她再看看被他親過的手指,臉上的笑容更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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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天開始,雨蝶三天兩頭就到蘇盼盼住的地方看能不能碰到花葉落。
如果看到花葉落,她會很高興也會很煩惱,因為高興能見到他,卻又不想見到他來找蘇盼盼。
反正如果他在的話,她就會賴在那裡直到他離開,如果他只是停留一會兒,她也跟他同時離開,絕不讓他們有獨處的機會。
他對雨蝶行為的感想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啼笑皆非。
這丫頭以為這樣做就可以破壞他和蘇盼盼嗎?
如果她真是這麼想,那她未免太天真了,因為他若是真心喜歡蘇盼盼,不管她做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他會容忍她繼續如此是要看到她能持續多久,還有她會為他付出到什麼樣的程度。
老實說,她真的吸引他的注意,他已經不能不在乎她了。
她讓人無法不在乎她不是嗎?雖然她表達感增的方式太過直接,又是那麼笨拙;其實她可以輕鬆一點,不用如此在意他的。
他想他永遠不會明白為什麼一個人會輕易地喜歡上另一個人,她說她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他,她是喜歡他長得還不賴的臉還是他高大強壯的身軀?
他想自己的優點應該只有這兩項吧,她應該不可能喜歡他的個性,因為他既不溫柔也不體貼,最重要的是他從來沒有表現出喜歡她的樣子。
她怎麼還可以一直喜歡他呢?
這讓他很迷惑,於是他趁蘇盼盼不在場的時候問雨蝶這個問題:「你到底喜歡我哪裡,可以告訴我嗎?」
「喜歡你哪裡啊?」雨蝶歪著頭想了一下,笑笑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我就是喜歡你,沒有原因的,或許我喜歡的是你的全部吧。」
「全部?」花葉落輕輕地搖了搖頭。「你在還沒有完全瞭解我的情況下就喜歡上我的全部?格格,這麼奇怪的事你以為我會相信?」
「你認為我說謊騙你?我幹嘛騙你,我就是喜歡你不可以嗎?」雨蝶有點生氣了,為什麼他就是不明白她的心意呢?
「因為這很難叫我相信。」花葉落用不解的目光凝視著她。
「你的條件這麼好,我想一定有很多人想跟你在一起,你何必選擇我這麼一個凡夫俗子?與其說我不相信你,倒不如說我不相信我自己,我不相信自己對你會有如此大的魅力,你瞭解嗎?」
雨蝶重重地跺腳,生氣叫道:「不瞭解、不瞭解,我才不瞭解呢!為什麼你要我瞭解你,自己卻不想瞭解我。你知道我眼中只有你嗎?你知道除了你我誰都不要嗎?你知道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現在你不喜歡我沒有關係,只要給我機會讓我證明我對你的感情。」
「格格,你不會有機會的,因為我……」花葉落真的不想傷害她,所以希望她就此打住。「格格,我和你是不同世界的人,我們不可能在一起,請你對我死心吧!」
他還是這麼說了,雖然很殘忍,但為了她好,他還是說出對她最殘酷的話來。
她的小臉變得蒼白,直覺得被他說的話深深傷害。
「你對我真的沒有感覺?一點點都沒有嗎?」她顫抖地問。
花葉落閉上眼睛,把牙一咬說出違心之論:「對不起,沒有,打從一開始就沒有。」
她的身子晃了晃,清澈的大眼直盯著他看。
花葉落對她悲哀的神情視而不見,繼續說:「不是你不好,是我真的配不上你;我沒有這個自信能像你對我這般對你,也很感謝你喜歡我,可是……」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雨蝶自嘲地笑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她向後退一步,然後用充滿歉意的語氣對他說:「對不起,你一定一直在忍受我的任性吧?你放心,這次我是真的覺悟,不會再來打擾你和蘇盼盼,同時也是真的死心,我祝福你們。」
雨蝶沒有等他回應,挺直身子走了出去。
她說的都是真的,這一次她是真的覺悟、真的對他死心。
雨蝶離開後,花葉落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知道他已經深深傷害到她,雖然這是遲早的事,但他還是對她有太多歉意。
如果她不是格格、如果她只是個平凡女子,那麼他們之間也許會有交集吧!
如果還有來生、如果他們可以再相遇、如果到那個時候她還是喜歡他,他想他應該會接受她的感情。
今生無緣,只有寄望來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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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
「貝勒爺,格格已經睡著,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好嗎?」明珠守在雨蝶的房門外,不讓文丞進去打擾雨蝶,因為雨蝶現在還在哭呢;她已經哭了好幾個時辰,雙眼腫得像核桃一樣,怎麼見客啊?
「你想騙我?我剛剛明明還聽到哭聲。」文丞因為擔心雨蝶,臉上的表情嚴肅得嚇人。
明珠見狀不敢再攔他,只好開門讓他進去。
「貝勒爺,你幫奴婢勸勸格格吧,她再哭下去眼睛一定會瞎掉的。」明珠歎氣道。
哭到眼睛瞎掉?有這麼嚴重嗎?文丞半信半疑地進到雨蝶的閨房。
「咦?」文丞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叫了出來。
現在在他面前的是雨蝶嗎?她的眼睛又紅又腫,鼻子也是紅的,臉上全是淚,看起來狼狽不堪。
「雨蝶,這是怎麼回事?」文丞又擔心又生氣看著她。「你是不是被誰欺負了?誰這麼大膽敢欺負我妹妹,你不要怕,把那個該死的傢伙抖出來,大哥會替你出這口氣。」
她本來是不想說,可是一聽到文丞的聲音就崩潰了。
她投進文丞的懷中,抱著他大哭特哭。
文丞心驚地看著哭得不成人形的雨蝶,心想這個人一定讓她受了很大的委屈,否則她不會哭成這個樣子。
「嗚——大哥,我該怎麼辦?」雨蝶現下就好像是溺水的人抓到可以救命的浮木般有了依靠;她對文丞說了,全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