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她認真地對著他鞠了一個躬。
她感謝他及時在她身邊出現。他是這樣的好,讓她在苦澀心痛當中,又能被一種溫柔與幸福包圍。
官峻笙笑笑地嘲弄她。「怎樣,現在我變成國父銅像了嗎?還要鞠恭敬禮。」
他看得出來,她和以前不同,轉折多變的神情,顯得多愁善感,敏感而容易受傷。不管是什麼事情傷害了她,他都想要幫她分擔。
他伸出有力的臂膀,兜攬著她的肩膀。「我很高興妳有事情的時候會想到我。」
杜小月漾了一抹笑。她多想告訴他,其實沒有事情的時候,她想的還是他。只是不想增添他的困擾,她沒有說出口。
「來,我帶妳回家。」他從置物箱中拿出另一頂安全帽給她,跨坐上摩托車。
杜小月戴上安全帽,帥氣的重型機車對她而言是個龐大的怪物,她揪了眉,困難地抬高腳,那模樣可愛得讓官峻笙失笑。
「還笑!」杜小月抗議,官峻笙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一惱,頂著安全帽,撞向官峻笙的臂膀,官峻笙笑得更大聲。
一戶人家打開窗戶,朝官峻笙大罵:「干你老師,半夜不睡覺吵什麼吵?」
官峻笙揚高聲音,從容不迫地說:「考慮一下吧,我老師年紀太大,又是男人,可能不適合你『干』。」
「官峻笙!」杜小月紅著臉,朝他背上輕捶。
「逃命了。」官峻笙一笑,摩托車略傾了下來。她靠著他,順勢翻上了摩托車。她雙手一環上,一個黑影從上頭砸了下來,摩托車往前一飆,及時閃過。
「啊∼∼」她整個人前傾,雙手死命地環緊他。
「哈哈!」他像個年輕的男孩一樣,囂張地大笑。
「官峻笙你很討厭耶!」杜小月碎聲輕罵,緊繃的神經卻在他的笑聲中鬆弛。靠上他的背,她隱約可以感受到他的肌理,讓人覺得可以依靠而安心。
「妳說什麼?」他好像聽到她在碎唸,大聲問她。
「沒有。」她大聲地喊。
「喔。」官峻笙的聲音讓風吹散。
她趴伏在他的背上,風在耳邊呼嘯,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衣服被風吹起,晚風中,滿滿都是他男性陽剛的氣息。
她小聲地說:「杜小月好喜歡官峻笙。」她抱緊他,把話留在風裡。
* * *
官峻笙載著杜小月回家,杜小月驚訝地發現她並沒有告訴他家裡的地址,而他竟然知道,而且還是送到公寓樓下。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哪裡?」杜小月愣愣地問他。
官峻笙解下她的安全帽。他沒有跟她說,他曾經來找她,還看到她與姜維哲接吻那一幕。他只是笑笑地指著她住的樓層。「我還知道妳住在三樓。」
「你連這個都知道!」杜小月眨著眼睛。「難道你小老闆不作,改去調查局了嗎?」
官峻笙一笑,仰頭看著三樓的陽台。「除了妳之外,不會有人在陽台外面種這麼多花草了。」
陽台上,點了一盞暈黃的燈,燈下甜蜜繽紛的花花草草盛放,佈置的像是童話王國,彷彿住進去的人會很幸福。
他收回視線,與她對看,她彎彎的眉眼,笑得又亮又甜。
她喜歡他看著陽台時的神情與語態。他那種表情,好像是看到她佈置時的心情。他那種隨口說出的語氣,自然而然就流露出對她的瞭解,讓她很感動。
「笑什麼?」他輕輕敲著她的頭。
「沒有。」她咧開笑。「我很喜歡花。小時候,我跟我外婆住在台南白河,一出去,就有一大片的蓮花。我常常想,如果我老了,我要回去白河住,除了蓮花之外,我還要在自己家門口種上一大堆的花花草草。」她說得眉飛色舞,要趁這個夜晚,及時地把她的夢想和他分享。
他笑了起來。「外婆呢?」
她淡淡地微笑。「去世好多年了。」那表情告訴了他,她很懷念外婆,但是已經不傷心了。
「想念白河吧?」他看出她的懷念。
「嗯。」她很用力地點頭。
他想了一下,揉揉她的頭皮,用一種很寵溺的樣子看她。「上去洗個澡,我載妳回去白河。」
「現在?」她呆張著圓圓的眼睛。
他展開笑容。「這個時間,蓮花開得正美。」
他的笑容比蓮花更勾引她。她喃喃地唸:「我們一定瘋了。」光是看著他,不用什麼特別的理由,就是沒有洗澡,也沒去準備東西,她也覺得,好像只要一跨上他的摩托車,跟著他,哪裡都可以去了。
「瘋了就瘋了吧。」他笑捏著她的鼻子。
他喜歡從她口中聽到「我們」兩個字。
* * *
晚上的風透了一點冷,靠在官峻笙的身上卻有溫暖的感覺,杜小月一路環抱著官峻笙往白河飆去。
她不知道他飆得多快,她卻在迎著朝陽升起的時候,看到了她熟悉的道路。小小的道路兩旁是一片又一片的蓮花田。隱隱地,她已經嗅到清甜的香氣。
「到了。」官峻笙停車,脫下安全帽,甩過那一頭有型的長髮。
這麼近地靠近他,杜小月突然有種衝動,她好想拉拉看他的頭髮,好想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感覺。想像中,他的頭髮好像滿軟的。
「做什麼?」官峻笙回頭,皺了雙眉。
「啊!」杜小月這才發現,原來她自己不是想想而已,她是真的已經動手拉扯。「嘿嘿。」傻笑,傻笑,她想裝死唬弄過去。
他帶著威脅性地瞇起好看的眼睛。「妳以為這樣很可愛?」
杜小月嘴角抽搐。「聽說、據聞、傳言……應該是滿可愛的吧。」她很有誠意地把這輩子曾經學過的同義詞都用上了。
官峻笙逸笑,敲著她的額頭。「只能說是勉強還算啦!」
杜小月扁扁嘴,半抬起頭,翻眼瞅他。笨重的安全帽,讓她微嗔的模樣更加可愛。
官峻笙黝黑的眼色中流出笑意。他替她解下安全帽,順手掛好。「下來吧。」他長腳一跨,連下車的樣子都瀟灑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