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說,我已與第一位成交。」
江文遠有點懂了,「當初你就是因為金色山莊才舉辦這次的標售,若他們不買,你就不賣了?」
「對,另一方面,我想若艾強識貨,會再回來,不過到時候我就得刁難她了。」勾唇一笑,他便步出會客室。
*** *** ***
艾愛一臉憤怒的回到家中,卻訝異地看著父母兩人一臉怔忡與憂焚交織的表情,於是急急走向他們,「爸,媽,您們怎麼了?」
艾強沒回答她,只是雙手捧著臉,一副挫敗至極的痛楚樣,跟著拿起電話不知打給誰,「林總,我是艾強,是這樣的……最近你手上有沒有可以借給我周轉的資金……什麼?沒有!哦……那不用了。」
掛了電話,他又急著打下一通,「老陳呀!對對,我是老艾,你聽說了?那可不可以……啊!最近投資失利,手邊沒現金?好,我懂,沒關係。」
見老爸又掛了電話,艾愛再笨也可從他的言語中聽出一絲端倪。
「爸,您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坐在他身邊搖著他的臂膀,可是他依舊低首沉思,一句話也沒有。
她不死心地轉而問母親,「媽,您說嘛!再不說,可會把我急死的。」
她的話終於引起幽蘭的注意,「是呀!就算什麼都沒了,我們還有妳呀……我和妳爸的心肝寶貝。」
幽蘭緊緊抱著她,「也沒什麼,只是妳爸在海外的公司被下屬私自挪用了所有的錢,現在周轉不及了。」
「這……」她臉色瞬間發白,「這怎麼可能?」
「唉!還不是妳爸太信任下面的人了,萊德負責法國的酒廠,居然監守自盜,甚至聯合台灣的劉會計師與徐總,一塊兒做假帳併吞了!」幽蘭的話句句向利刃割在艾愛的心口。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她知道酒廠對於爸而言是他另一個孩子,從她還沒出生就努力經營酒堡至今,他投下不少精神和錢財,如今居然讓人家給奪了去!
不,她不服氣呀!
「對了,艾愛。」艾強猛然抬起臉,「今天的合約應該簽了吧?幸好,我還留了一筆資金準備買下這塊地,因為它實在是太便宜了,剩下的就刻苦些,我相信一定能東山再起。」
「便宜!一點也不。您知道嗎?我今天去他居然加了十分之一拉里拉雜的費用,簡直過分。」她鼓起腮說。
「哎呀,爸忘了告訴妳,十分之一是公定價,是我們該給人家的。那到底談妥沒?」他急急又問。
「什麼?」艾愛吃了一驚,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如果這筆土地簽了,爸爸說不定有重振旗鼓的希望。」艾強抹去臉上的失落,換上一副堅強。
「我們沒有那塊地,應該也有其它地方可以買吧!」她才不信非得靠邵寒不可。
「妳不懂,那塊地對我而言大小適中,地方又正合我的意思。何況邵寒也答應我,若由他們來建造辦公大樓,可打七折,這是外頭撞破頭也標不到的價錢了。」
「他真的這麼說……」
看見爸的表情,她怎能告訴他她讓他失望了呢?只好暫時欺騙他了。
「我當然簽好了,對了,合約我放車上,我去拿。還有……我想順便去找一位朋友,可能會晚點回來,別替我擔心。」
說著,她又匆匆忙忙地奔出家門,開著車再一次來到「世紀建設」辦公大樓門外。
老天,是她不懂事,還是她做事太果斷,這才會發生這種事?若有任何不幸的事,都降臨在她身上吧!千千萬萬不要再讓她爸爸失望了呀!
她雙手合握胸前,認真的祈求著。長那麼大,她還是第一次把希望交付不確定的上帝。
一進辦公室,她對裡面的守衛說明來意,他立刻放行讓她進去。
可是卻在請求與邵寒見一面時遭到了阻撓,「對不起小姐,我們總裁待會兒要開會,現在正在準備資料。」接待小姐說。
「那我能不能問一下,他之前的約簽了沒?」艾愛急著又問。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她眉頭輕攏。
「這……」艾愛好急,她手足無措,根本不知該怎麼去調整自己紊亂的心情。
「聽說有人要找總裁。」
這時有人走過來,艾愛一看是早上陪同在邵寒身邊的那個男人,立刻上前說:
「是我,我……我有事找邵寒……不,是邵總裁。」
「哦!原來是艾大小姐,我們總裁不知道見不見妳。」江文遠也學會賣起關子,他更欽佩的是邵寒未卜先知的能力。
「麻煩你替我通報一下好嗎?」她知道這下她面子、裡子全沒了,可是為了父親,她已顧不得這麼許多了,
「好,妳等一下。」江文遠走到一邊撥了通內線電話,說了一會兒後才對她說:「總裁請妳進去,請跟我來。」
「謝謝。」艾愛戰戰兢兢地與他登電梯上樓,來到總裁辦公室樓層。
「請進。」江文遠敲了敲房門,得到邵寒的響應後,便推開門請她進去,之後識趣地退下。
「妳又來了。」邵寒含著抹笑,冷睨著她的那副很明顯「不情願」的臉蛋。
「我為剛才的事向你道歉,如果我現在想簽約,可以嗎?」看她的表情似乎只剩憂和痛,這倒是讓邵寒非常下明白。
他是篤定艾強定會再來見他,可沒想到竟會這麼快,而且看她的樣子,肯定是遇上什麼事了。
「先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他雙手環胸,仰首望著她。
「沒事。」她別開臉。
「好,沒誠意,就不用說了。」拿起電話,他按下內線,「文遠,送--」
喀!
她跑過去用力按下電話,揚眉冷睨著他,「我父親的公司出了問題,所以我們亟需這塊地。」
「妳是指『金色山莊』出了問題?」邵寒皺起眉,這事怎麼會發生得這麼突然?
「海內外公司都被代理總經理監守自盜,不但拿走所有活動資產,就連台灣公司的會計師也跟他同流合污,反正我爸的意思是,他亟需要你這塊地東山再起,更需要你的幫助……」她有氣無力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