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餐廳用就好。」
「我知道了。」
林秘書正要退出去,他突然說:「請幫翁小姐準備一份三明治、沙拉,她留在辦公室用。」
秘書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翁培齡淒厲的大叫出聲,「啊……殺人喔!沒想到你們有錢人就這麼會虐待弱小。」
「妳……弱小?」他往她「渾圓」的身材瞄了一眼。
她趕緊掩住自己的身子,「你別亂看,就算我身材不好又怎麼樣?」
「所以,為了妳好,既然妳連算最基本的數學都懶了,就得從飲食上節制。」闔起桌上的文件,他便對林秘書說:「把我剛才所列的食物拿進來,別忘了請人看住她,別讓她溜出去偷吃東西。」
「是。」林秘書立即跟著他的腳步出去,霎時間,這偌大的辦公室內就只剩下培齡一個人,讓她覺得好無助呀!
為什麼他要這麼對她呢?難道一定要美美的女人才是女人嗎?她只是個誤變鳳凰的麻雀,在他的心裡,她根本什麼都不是。
不久林秘書送來餐點「三明治沙拉餐」,「翁小姐,請用。」
培齡沒說話,待林秘書離開後,她便撕開外面的塑料透明袋,瞧著沒啥滋味的三明治,咬一口後她就忍不住說:「媽……為什麼我要在這裡受這種苦?這裡沒有一個人看得起我。」
她吸了吸鼻子又說:「可我會支撐下去,我一定要讓妳過好日子。」
當她開始吃生菜沙拉時,她幾次都被那千島醬的味道給嗆得想吐,從小她就不喜歡美乃滋或橄欖油這類的味道呀!
她受不了了,於是衝進洗手間吐了出來,甚至把才吃下的三明治都吐得一乾二淨,回到辦公室時,她已一臉慘白。
不久,關勁東回來了,見到的就是她那副憔悴的模樣。
「妳怎麼了?」他看著窩在桌上的培齡,難得的表露出關心。
「沒事。」她搖搖頭,因為她已沒力氣說話了。
「東西吃了?」他看了看桌上的空塑料紙。
「嗯!」她眉頭微微一蹙,「我能不能提早離開?」
「不行。」他口氣堅定,沒得反抗,「除非妳能將早上給妳的電子錶格算出來。妳不是學商的嗎?」
「我……我是學商的沒錯,可是……」她閉上眼,深歎了口氣,「可是我的文憑全是混來的。」
「所以我才要給妳實務經驗,快算。」在他冷冽的眼神逼視下,培齡不得不放棄了。
「好吧!算就算。」她一手壓著很不舒服的胃,瞪大眼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表格,可直到下班時間,她都還沒法把帳弄平衡。
「好了嗎?」關勁東抬起臉看著她一副發呆的樣子,「想必是還沒好了?」
她搖搖頭,「這對我而言太難了,我放棄了。」
「算了。」他起身整理桌面。
「終於可以回去了?」培齡像是坐了一輩子的苦牢好不容易解禁一般。
「把東西帶著,回去後繼續努力。」說著,他便穿上西裝率先離開。
培齡趕緊將桌上的資料裝袋,跟著走出辦公室,隨他的腳步直往前走。一路上她不停地揉著胃部,大吐過後的痛似乎還在,唉……希望他晚上不要再虐待她了。
第四章
「培齡現在學習得怎麼樣了?」
三天過後,柳培村打了通電話給關勁東,關心著培齡的學習進度。
「她……嗯……還好。」正在書房翻閱文件的關勁東突然接到他的詢問,想了好久才這麼說。
「你是在安慰我嗎?」柳培村從他的語意中猜出端倪。
「柳老,很多事都不是一蹴可幾的,依她的資質與學習態度是要一段時間才能看見成果。」關勁東冷靜地說,盡量不傷及老人家的心。
「我懂……你這麼說我更明白了。」他揉揉眉心,「只是我很想贖罪,為過去所做的錯事盡點心。」
關勁東可以理解地點點頭,「您放心,日子一久,她定能體會您的心情,所以您要多保重。」
「我會,只是我年紀大了,體力又不及以前,所以培齡的事還得麻煩你,你會不會覺得我的要求太過分?」
「快別這麼說,我只知道,沒有你就沒有我。」關勁東懂得何謂「受人點滴、泉湧以報」的道理。
「但我絕對沒有要你回報的意思。」柳培村立即說。
「我知道。」
「而是我不相信別人。」柳培村輕輕歎了口氣,「只有你。」
關勁東扯唇一笑,但依舊不敢打包票可以把一塊普通石頭琢磨成璞玉,只能回答,「我盡力。」
聞言,柳培村鬆了口氣,「盡力就好,我也只能請求你盡力了。」
被他這麼一說,關勁東靜默不語。
「對了,春洋建設所蓋的『八田大廈』明天落成,將在八田飯店舉行盛大的晚宴,你收到邀請函了沒?」柳培村突然轉了個話題。
「當然收到了。」
「明晚我想讓培齡代替我去。」他是考慮了許久才下這個決定的。
「您說什麼?這個決定未免太匆促了!」關勁東可是一點兒都不同意。
「我知道我是操之過急,但是,讓她早點接觸上流社會的人,有助於她未來的發展,不是嗎?」現在柳培村一心想的只是培齡。
「這……」
「拜託你。」老人家再次懇求。
「好吧!但還是那句老話,帶她出席可以,但她的未來我可不敢保證。」關勁東深思後便說。
「謝謝,我明白。」柳培村感激萬分。
關勁東輕逸出一抹無奈地微笑,掛了電話後,眉頭已控制不住地攏起,「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擺脫她?」
就在他顰額深歎之際,突然外頭傳來一種怪異的聲響。關勁東愈聽愈覺得不對勁,走出書房一瞧,竟然看見她搬了一堆食物在餐廳裡快樂的大啖著。
「妳一天不吃這種高熱量的東西就會死嗎?」他站在她背後突然出聲。
培齡嚇了一跳,回頭看著他那一臉不屑的神情,內心大為受傷地說:「我一整天的食物都被你控制著,你是不是存心想餓死我啊?」